將門福女 099 送上門來
諸位落回座,靚兒也回到父親身旁,帶著歉然的微笑給大人們行了禮、道了不是,「讓諸位大人久等,是靚兒失禮了,靚兒自罰一杯。」
靚兒自斟一杯,挾杯細玉指若拈花般輕柔。她微微仰首,將杯中的水酒一飲而盡。
靚兒的出現,奪去了眾人的注意力,畢竟她是這宴席的主角。
楊琪依舊頷首低頭,靜靜地立在奚底的座前,默不作聲。
也不知誰給青養娘的膽子,她竟帶著她的兩個婢女,緊隨著靚兒入席了。
青養娘挺著胸脯,面上帶著小人得志的微笑,福身給諸位大人拜了拜,「見過眾位大人——」
靚兒蓮步一搖,走到青養娘身旁,按著她的雙手,暗中給她鼓勵。
「想我不必介紹,諸位大人都知道這位是我的養娘。」
原來是靚兒自作聰明,將青養娘帶入了席。
「老奴伺候了小姐十幾年,如今她終於長大成人,老奴心裡甚是歡喜甚是歡喜……」說著,青養娘摸了摸濕潤的眼角。
這兩人一唱一和,大概不是為了彰顯主僕情深這麼簡單。靚兒明顯有循私之意,她不僅要包庇青養娘,還想給青養娘支了一招——
與其害怕畏懼、藏著躲著,不如抬頭挺胸,大大方方站出來,讓某些沒有身份的人瞧瞧厲害!
靚兒與青養娘抱團對著楊琪冷笑,這兩人果然是針對她來的。
這大概就是位高權重者的惡趣味,被嬌縱壞了的郡主自作聰明來了這麼一條暗度陳倉之計。
奚底原本是要息事寧人的,見靚兒自作主張將青養娘帶了來,心裡暗叫不妙。他不著痕跡瞥了一眼耶律斜軫,對方臉色果然有異。連祖傳的匕首都送給了那丫頭,奚底自然清楚楊琪在耶律斜軫心裡的地位,只怕斜軫不會對青養娘之事罷休。
奚底暗自揣度了斜軫的心理,卻忽略了楊琪的能耐。
她們可以暗度陳倉,楊琪就不會使苦肉計了麼?
她當即抽泣起來,不住得抬起袖子擦拭濕潤的眼睛。
「好端端的,咋哭了呢?」于越休哥蹙眉問。
楊琪還真擔心沒人配合她演這齣戲,聽見休哥問她,她並沒有立刻回話,心裡竊喜了一陣,可小臉兒上卻是越發傷心的表情。
「害怕……」她聲音顫抖,帶著哭腔,甭提多讓人疼惜。
「我跟你乾爹不都在這兒呢麼,有啥好怕的?」于越當真以為楊琪是怯場了?
楊琪若真是被場面嚇到,她早就腿軟的走不動路了。
她抬起淚眼,偷瞄了青養娘,瑟縮著頸子,緊緊的按著手臂,就跟一隻見了老虎無處可躲的可憐兔子。
于越想起前日聽說南北兩府鬧出不和的傳聞,似乎正是因某個養娘而起,看來就是北府的這位青養娘了。
于越重重的擱下酒杯,臉孔登時冷了下來,「青養娘,原本聽說你虐童之事,本于越還不相信,本于越問你,這丫頭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青養娘臉色巨變,不由捉緊了靚兒的手,驚慌失措中,又聽一位大人口氣不善的對她說:
「青養娘,于越問你話呢!」
青養娘早就嚇得六神無主,舌頭打了結似的,也沒了往日裡跋扈專橫的氣勢。
「琪琪,還是你說吧!」剛才還見青養娘那老奴婢春風得意,稍微被一嚇,就沒了半點兒出息。等她開口,怕是沒可能了,休哥有些不耐,只得向另一位當事人一探究竟。
青養娘有靠山,楊琪也不是沒有後台的人。
她淚眼婆娑,看上去很是無助,想想那幾日在青養娘手下沒少挨打,今兒趁著機會將心裡的委屈都給倒出來,「琪琪初來大遼,性本頑劣,我乾爹便請了青養娘到府上教我禮數。吃飯吃的不對就掌嘴,走路走的不對就打腿,每每不如她的意,青養娘就對我棍棒相加。我原以為這是青養娘一貫的教人手段,以為各位大人家的千金小姐也都是被青養娘這麼教出來的,便都咬牙忍了。可是那日——」楊琪偷偷瞄了一眼,發現在座的幾位大人一聽青養娘是這麼暴力之人,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來。他們議論紛紛,交頭接耳相互打探青養娘在他們府上的時候,有沒有像對楊琪那樣對待他們的掌上明珠。最後楊琪目光掃過安隱,將他的擔憂焦急看在眼裡,這才繼續憤憤不平的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