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帝錄 前塵舊事 風起蒼茫
明月當空,星河浮動。
在這深邃而又靜謐的萬里高空之上,忽然閃出一道金色華光,呼嘯著劃破夜空,自西向東,疾射而去!
「你怎麼就是不明白!?」
緊隨金光之後,一道歇斯底里的怒吼忽然響起,話語中滿是憤怒與失望!
隨即東邊的夜空像是忽然被點燃了一般,霎那間烈焰升騰,一道無邊無際的火牆擋在了那金光之前!
那道正呼嘯飛馳的金光立刻止住了去勢,光華一散,一個身穿金色戰甲的女子顯出了身形,宛如神靈般立於這高天之上!
這女子容貌美艷,傾城無雙,可眉眼之間卻有一股尋常男子都沒有的凌厲傲意。一頭燦若新日之光的金髮,如金色水瀑一般,垂至豐臀之下。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聖潔無比的金色光華,看來超凡脫俗,驚艷絕倫!
只是此刻緊貼著她那修長曼妙的嬌軀之上,那一套有如金鑄的戰甲,卻不知為何已經是破碎不堪,大片大片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顯露在外,顯得頗有些狼狽!
她右手之中緊握著一把模樣古樸的長劍,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不知是用何種材料製成。只是斑駁古舊,黯淡無光,劍身上更是布著幾道十分明顯的裂痕,泛著淺淺白芒,眼看就要斷成幾截一般!
而她懷中則緊緊抱著一個初生不久的嬰兒,或許是被這夜空之上忽然出現的滔天大火給嚇到了,這小娃娃張大了嘴巴,正哇哇大哭不止。
她身前那道漫無邊際的火牆上,忽然凝出一張巨大無比的男人面孔!栩栩如生的臉上滿是憤怒之色,一雙烈焰組成的巨目緊緊盯著此刻看來渺小如塵的金甲女子,開口說道:「你到底要鬧到幾時?」
聽聲音,正是剛才怒吼之人!
這金甲女子看著這恐怖無比的巨大面孔,卻絲毫不懼,只是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孩子,一雙美目中滿是垂憐之色,隨即她一舉手中長劍,對著那張「人臉」說道:「你們收手吧!」
「收手!?」忽然又有一道聲音響起,只聽有人得意無比地笑道,「大姐!你怎麼老是愛說這種玩笑話!?」
話音剛落,金甲女子正北方的天空上突然瀰漫起濃郁無比的墨綠色霧氣,瞬間吞沒了大片的星空,那陰陰的笑聲正從濃霧中不斷傳來!
轉頭看了一眼那濃濃的綠霧,金甲女子面上一苦,不由得將懷中的嬰兒又抱緊了幾分。
「我們又做的不是什麼錯事,為何要收手?」見這金甲女子不出聲,那綠霧中的人又開口說道,「倒是大姐你,這麼多年,是不是跟那些低賤卻自大的人族呆在一起太久了,竟變得這般的糊塗?我看應該收手的人是你吧!」
金甲女子苦笑一聲,也不辯駁,似乎知道此刻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
只見她身形一動,瞬間又化作一道金光,以快到極致的速度往南邊飛逃而去!
可須臾之間,一道湛藍的寒冰屏障憑空出現,擋住了她的去路!
那金甲女子止住身形,看著眼前的巨大冰牆,美艷無比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絕望的神色。
「三妹!你當真一點舊情也不念嗎?」
她抬頭看著身前那遮住了大半個星空的冰牆,嘶聲喊道。
可卻並沒有人回應,只有那道寒冷萬分的冰牆依然在不斷地擴大,瀰漫著淡藍色的冰涼霧氣,淡淡的星月光芒灑在其上,美輪美奐。
可這些看在那金甲女子眼中,卻仿佛是世界上最可怖的東西,就算同時面對那滔天火海和墨綠霧氣之時,她的臉上都沒有現在這般的驚惶無措!
「哎……」
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忽然響起,接著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來清脆悅耳,宛若泉水叮咚,可語調卻又冰涼無比,猶如九幽寒泉。
「情是誅心劍,愛是斬魂的刀……大姐,這是曾經你告訴我的話,不知你是否記得?」
這女人的聲音忽然一凝,喃喃地說道:「以前我總是不明白,可經歷了那麼多後,我終於是懂了……現在的我,已經無情可念了!」
金甲女子的身體不由一顫,仰面望著那藍光幽幽的冰牆,不由得滿面苦澀!
她正要說話,卻聽身後那墨綠霧氣中的男人怒哼一聲,冷冷說道:「行啦!何必跟她囉嗦!就憑她今天做的這些事,她已經不配做我們的大姐了!」
說罷,那滔滔火海與滾滾綠霧便呼嘯著向這金甲女子圍了上來!須臾間,便和那寒冷無比的冰牆匯成了一個牢籠,將那金甲女子困在其中。
那火海中的巨大面孔又一次顯現,望著牢籠之中已然無處可逃的金甲女子,此刻她那渺小而又單薄的身影是那麼的無力與孤獨,他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只要你把那孩子和劍都交給我們,我保證,今天的一切就權當沒有發生過!」
「不行!」那墨綠濃霧忽然一陣涌動,那其中的男子冷聲說道:「你憑什麼做決定?這事可不能這麼簡簡單單就完了!」
那火海中的人臉不由雙眉一皺,一雙火焰巨目望向那團墨綠濃霧,似乎極為不滿,只見他周遭的烈焰忽然止不住的升騰跳躍,狂暴萬分!
「哈哈哈哈……」
正當那火海與綠霧針鋒相對之時,那已窮途末路的金甲女子卻忽然仰面向天,悽然大笑起來!
「回頭?!如何回頭?!」
她悽慘悲涼的笑聲在空中飄灑迴蕩著。
「你們能當一切都沒發生過!你們可以心安理得!我不能!」
她將手中古劍直指向天,一頭金髮隨風狂舞:「真神化道之前的叮嚀囑託!是問你們有誰還記得!?」
一時間,天地無聲。
「好!好得很!看來你們都記得!」
她見無人答話,不由得又是一陣放聲大笑,周圍那三人此刻也不知為何安靜了下來,只是一聲不吭,看著這神情有些癲狂的金甲女子。
許久後,她收起笑容,轉頭看向那道冰牆,輕聲說了一句:「阿漓,這可是那人唯一的血脈,你可想清楚了?」
聽到這句話,那湛藍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