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日的時間，夏情歡都很少見到權墨栩。

    知道他在查太后的事，她也不去給他添亂，每日都待在王府里不出去。

    整個三王府，都籠罩在一股淡淡的悲傷之中，其中琉璃也尤其。

    雖然她跟了夏情歡很長一段時間，可太后到底是從小將她帶大的，而且一直對她很好，所以這兩天，她做什麼事都頻頻出現差錯，這是以往在她身上不曾有過的失誤。

    「琉璃，你還是好好休息幾日吧，我這裡有書枂和畫蘿就可以了。」夏情歡不忍心的道。

    「王妃別趕奴婢。」她搖搖頭，弱聲卻又堅決的拒絕，「奴婢若是回去休息，只怕更要胡思亂想，還是找點事情做為好，求王妃讓奴婢繼續留在這裡！」

    夏情歡拿她沒辦法，「那你若是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知道嗎？」

    「是，多謝王妃。」

    琉璃點點頭，鼻子禁不住的泛酸，這個時候，她又無比的感激太后，若非當初太后將她指派到王妃的身邊，今日她也不會有這麼好的主子。

    權墨栩今日回來的早，看到她們這幅死氣沉沉的樣子，皺了皺眉，「都下去吧。」

    他走到夏情歡身旁，「你每日勸本王不要難過，自己倒是這般渾渾噩噩？」

    夏情歡伸出手，做了個要抱抱的姿勢，男人走過去便將她環住了。

    軟糯的嗓音顯得悶悶不樂，「要是什麼事都能順著自己的理智來就好了。」

    若是說了不難過就能做到不難過，這世上哪還有什麼肝腸寸斷和生離死別七情六慾？

    到底不過安慰人的話而已，到底不過尋常人而已，所以輪到自己身上，還是做不到。

    權墨栩拍了拍她的肩，「乖，若是太后知道你如此，定會不忍。」

    其實太后最初知道她不是平陽王的女兒之時，也表明過立場要他娶武安侯的女兒，可是後來見他堅持，終究是沒有勉強——這份不勉強，在他看來已是難得。

    她老人家說過，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孫媳。

    只是宮裡待久了，難免會為形勢所迫。

    「恩，我知道。」

    夏情歡乖巧的點頭，偎在男人懷裡，「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將兇手繩之以法！」

    ……

    是夜，皇后寢宮。

    「娘娘，時候不早了，您該休息了。」

    「本宮知道。」

    皇后揮揮手，將她們斥退出去，心中煩躁不已。

    她倒是也想休息，只是自從太后死後，她就總覺得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著她。

    一旦入寢，就是噩夢——這樣的噩夢將她折磨的精疲力盡。

    所以這些時日，她一直不准宮人將燭火熄滅，也是這個原因。

    「蘇柳月……」

    房中驀然響起的一聲低低啞啞的聲音，脆弱的、帶著幾分沙啞的，詭異的聲音……

    皇后驀然間煞白了臉。

    蘇柳月是她的閨名，除了景帝，這些年很少有人會這麼叫她了，而現在這道聲音的主人……是太后！是那個已經死去的老太婆！

    她的瞳孔又是一縮，抓起床上的被子就往裡側躲，「來人，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