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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淺原本在龍吟宮教遙遙畫漫畫——這孩子上回見了她畫的畫兒之後，嚷嚷了好久說要學，這下有了時間，鳳淺就想著教一教。當她聽到外面雲洛求見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連帶著握筆的手，也完全僵在了那裡。

    直到暖暖驚呼了一聲：「呀，母后……」她才回過神來，蹙著眉問：「怎麼了？」

    遙遙哭喪著臉指著她筆下的那幅畫，嘟著嘴委屈道：「母后，畫兒壞了……」

    鳳淺垂下眼，這才意識到墨汁全都染在了紙上。斂了斂眸，微微吸了口氣，她放下筆去捧起遙遙的臉，「乖，壞了就壞了，母后下次再畫給你，好不好？」

    「這個，這個好可愛……」遙遙可惜地看著那幅畫。

    鳳淺笑著逗她，「下次畫一個更可愛的給你！保證！」

    「那好吧……」遙遙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鳳淺又接著道，「現在讓奶娘帶你去睡午覺，母后有點事情，恩？」

    遙遙用力點了點頭，「好！那母后要快一點哦，等事情辦完了，就來找遙遙，繼續畫！」

    鳳淺答應了，「拉鉤鉤，一言為定。」

    送走了遙遙，她的笑容就完全斂了回去，臉上明明沒有任何表情，卻偏又冷的如同浸透在臘月里的寒霜，就連那傳話的小太監都感受到了這股莫名的寒意。

    「讓他進來。」她低聲說了一句。

    雲洛來之前，想過很多種她避而不見的理由或者說藉口，也想過很多種她可能答應見他之後的表情，冷冽的、複雜的、凝重的……可是真正對面而立的時候，心臟還是不由的為她這般疏離的冷漠陣陣抽搐，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習慣性的疼痛再度傳來。

    見他目光定定地注釋著自己卻一直不開口，鳳淺終於出聲打破了這份沉默。

    「不是來看病的嗎？」她涼涼地抬了抬眼皮，坐在凳子上睨了他一眼，「還是說，雲將軍現在的醫術高的已經不需要診脈，單是站著就能看出我是否有餘毒留體的現象？」

    雲洛斂了斂眸色，將那放肆不加掩飾著情愫的視線收了回來。

    走到她面前，低著頭沉聲道：「伸手。」

    鳳淺依言照做，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起伏，就連雲洛以為的該有的拒絕與諷刺也沒有。

    在雲洛的指尖搭在她手腕上，片刻之後，問道：「如何，餘毒未清嗎？」

    男人聞言，黑眸微微流轉，溫淡的眉宇間閃過一抹不太明顯的自嘲。

    喉結滾動了幾下，才低聲道：「清了。」

    鳳淺嚯嚯地低笑了幾聲，笑意卻不達眼底，溫淡的眉梢眼角籠罩著一層薄薄的譏諷。

    「看來，雲將軍果然只是想找個藉口來看看我啊。」

    這樣的話，儘管是事實，可是從她嘴裡說出來，卻是沒來由讓人更覺得難堪。

    如果換做別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小七，那件事，我很抱歉。但是既然你讓人把你姨母那半封信給了我，想必是有話要跟我說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