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無雙都是錯愕了一陣子，她沒想到，他單獨要跟她說的，是道歉的話。

    隨即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早在我跟穆靳宸結婚以前就放下了所有的前塵往事，你並沒有做過真正傷害我的事，我們之間不過是一場錯誤的相逢，本也不存在什麼是非對錯。再說，我現在很好，老天爺讓我遇見一個穆靳宸，就算過去受過再大的傷害也足以抵消，至少，已經有足夠的理由讓我去寬恕所有，因此，我不會去記恨任何人，所以，你無需道歉。」

    這樣一席話落入唐暮白的耳內，心頭的鈍痛又增加了幾分，因為遇到穆靳宸，因為遇到真正的愛，所以，能夠寬恕一切。

    沒有提及半個愛字，卻已是無需言明的深愛。

    他閉了閉眼睛，半響才睜開，接過她的話，「那薇薇呢？你能不能原諒她？」

    唐暮白的話讓無雙再度錯愕，更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之前他對夏子薇也算是怨恨的，轉念又想到，夏子薇懷了他的孩子，也許想法變得不一樣了吧。

    暗暗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唇，「我本就不恨她，只不過她恨我。」

    他大概不會知道，夏子薇用生命來記恨她，不惜賠上兩條生命來恨她。

    「無雙，我知道你一向寬宏大量，更知道你不會真正去恨了一個人，薇薇……也許有她的苦衷，如果可以，少恨她一點。她如今懷了我的孩子，我會跟她結婚的。」

    「可是……」

    無雙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們之間的感情如何她真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夏子薇今天……

    她今天大概還想著不要孩子來著。

    「對了，你昏迷之前有跟她說過要跟她結婚的話嗎？」

    唐暮白搖了搖頭，痛苦地閉了閉眼睛，自己混蛋到什麼程度才會那樣決絕地讓她拿掉孩子，這些日子他雖然昏迷著，但是那日夏子薇在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他的意識是清醒，許是那讓人的靈魂都在顫抖的悲傷，許是她痛哭的聲音太過慘烈，她的字字哭訴，他都聽得一清二楚，她受過那樣的傷痛，她那樣愛著他……

    那一刻，他原諒了她。

    得不到自己愛的人，和一個愛自己的人在一起也並沒有什麼不好，換一個角度，若是能感化她，讓她放下那些執念，一起過些簡單的小日子，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一個夏子薇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激情，誰又能保證，他日後一定能遇到下一個深愛？

    「那你還是儘快找她談談吧，我感覺她有不想要這個孩子的想法。」

    聞言，唐暮白倏然睜開眼睛，「她呢？」

    ……

    -

    而亦是此時，人民醫院另一間病房內，剛剛做完人流手術的夏子薇正躺在病床上，毫無焦距的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天花板，那張蒼白得有些駭人的臉上有些眼淚流淌過的痕跡。

    拉上了窗幔，沒有開燈的房間，冷清，黯淡，靜謐，那詭異的氣氛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