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同樣是血紅色的眼眸,為什麼汨羅看起來就沒有慶忌那麼邪惡?
長天更是恨不得剜出他的眼珠子來。
「下來吃飯吧。」慶忌轉身坐回原位,沉聲喝道。現在他是雙姝的主人,可以名正言順地命令她們做任何事。
寧小閒扶著呼連敏敏輕輕爬下了大車,挪到營地邊坐好,就有伙夫端上了飯菜。呼連敏敏一臂無法動彈,寧小閒就舀著飯菜,慢慢餵給她吃,同時傳音給她道:「莫擔心,有我在便能保你平安。」現在是她連累這個姑娘了。
呼連敏敏不敢吱聲,只張嘴一口一口吃掉餵來的飯食,眼裡卻露出了感激的光芒。
餵好了她,寧小閒才拾起自己那一份兒吃了起來。她現在口舌何等靈敏,已經嘗出這飯菜里又被下了藥。
五天之內,接連被下了兩次藥,最近這走的是什麼運氣?她哭笑不得。當然,現在嘗到的這味藥物可就強效得多了,如果她的味覺依舊靈敏的話,這大概是「行功散」?
這藥的名字聽起來很武俠,但實際的作用卻是壓制返虛期以下修仙者的道行和修為,令其靈力、妖力都滯轉不靈。由於材料難得,價格不菲。身為奉天府大公子,慶忌也不是傻瓜,對她嚴守死守。若她是普通修士,這幾口飯菜下去,修為被壓製得如同普通女子那般,豈非就是任他魚肉了?到了那時,她是不是寧小閒又有什麼關係?
他看著寧小閒面不改色地吃了幾口被下了料的飯菜,嘴角微微勾起,顯然頗為滿意。可惜他的算盤打得雖好,卻不知道這女子身上有一樁與其他人格外不同之處——她身上流淌的,不是妖力也不是靈力,而是源自長天的神力,本身就不能被行功散所壓制,何況她自身又是個造詣頗高的丹道藥師,即便真中了這樣的毒,她自己加上神魔獄裡的兩大丹道高人,再加個用毒高手鳩摩,難道還解不得?
鍾離皓刻意要討好慶忌,席間就問起了北方的戰事來。畢竟奉天府的兩位公子麾下精兵,是戰場上的主力軍。慶忌沒有押低音量,寧小閒聽在耳里,才知道北方戰亂又起,這一回被中南部諸州統稱為北夷的部隊尤其兇猛,直往南方推進了三百餘里,才堪堪被擋住。
這意義絕非字面上那麼簡單,要知道南北亂戰已經有成百上千年歷史,抗擊北夷的工事在前線都修築鞏固得有若鐵桶一般。而且兩方兵將對於宿敵的戰力十分了解,這種情況下還被推進了數百里,只能說明北方前線遭遇了大潰敗,這才令對方勢如破竹。
她始終不明白,北方的仙宗為什麼非要和南方開戰,有什麼潑天的仇恨非要計較清楚不可?然而長天的說法是,大陸北部地區冰雪嚴寒,一年到頭來狂風呼嘯,正常人類都難以呼吸、生存。如果僅是這樣也就罷了,畢竟北方多礦脈,宗派守著寶山還是能過日子的。可惜西北、東北和北方的地氣,普通不如南方豐沛充潤。
無論對人還是對妖怪來說,空氣中無處不在的靈氣,能夠隨時隨地補益修為,緩慢提升修仙者的肌體能力。可是在北方,這地氣微弱得很,只有幾座大型火山當中較為濃郁,卻已經被白虎神君摩下的妖宗占據,其他宗派若想分潤一點,付出的代價相當高昂。
此外,北方氣候嚴苛,凡人幾乎絕跡。這也意味著,北方仙宗不能像南方城市那樣,建造城市並蓄積大量凡人來供養自己。凡人的單體力量很弱小,但繁衍能力令妖怪難望其項背,是這個世界上數量最多的物種。他們生產出來的財富,再通過供奉的方式轉移給轄制他們的宗派,便相當於源源不絕的造血功能。
南方的生活驕奢 yin 逸,南方的靈氣濃郁利於修行,南方有大量凡人可供奴役。再說誰特麼的願意呆在苦寒之地,成天面朝莽原背朝雪花?有北人自南歸,回宗後告訴親朋好友的,多半是南方的仙宗如何軟弱,南方的城市如何富庶,南方的山川如何秀美而不設防……一個兩個這樣說倒也罷了,若是群起而饞之,又怎能不攪得北方的修士妖怪們人心浮動,積極備戰南下?
慶忌公子說,在遇上采艷團之前,正帶著手下,追殺了幾個自西北潛入的北方修士。鍾離皓小心翼翼地問起:「不知老府主近況如何?」
「老頭子最近身體不好,但精神仍然健旺,心頭也明白得很。」否則他又何必親自來到西北督戰?奉天府的老府主瀕臨天人五衰的末路,可是在別人以為他快要駕鶴西歸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