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先至[綜武俠] 26.叄
第二日,崑崙山上一陣塵土飛揚,現下本就是秋日,天乾物燥,只要打馬走過,地上的塵土便再也不能好好的留在地面上,而是被馬蹄帶起,揚到空中,又再度落下,這十四匹白馬所帶起的塵土,更是令行人揮袖掩面都來不及。
姜希夷一行人到達崑崙山下時,正好是晌午,日頭高照。
只要人們看到這天上的太陽,就會知道秋日為何會如此乾燥。
地上的人們已經離開了夏日暑氣環繞的時節,可這天上的太陽似乎還沉浸在炎炎夏日中不可自拔,原本應該是溫暖的陽光只叫人覺得刺目,它似乎想帶走地上所有的水,然後點燃這片土地。
姜希夷早就不畏寒暑,內力充盈也不覺得疲憊,可她還是知道,現在應該是休息的時間。
以她為首十四人準備在崑崙山腳下休憩。
是十四人,而不是十五人,是因為朱藻並沒有跟他們同來。
昨天夜裡時,朱藻將酒罈砸掉之後,面上一絲笑容都沒有,一雙讓人不敢逼視的精光四射的眼睛,緊緊看著姜希夷,似乎要從她臉上、身上、動作上看出些許端倪,讓他能知道她的想法。
但他沒有看出來,因為姜希夷如同一座玉雕一般坐在那裡,人怎麼能從一座玉雕身上看出情緒抑或是端倪?
朱藻嘆了口氣,道:「雖然我覺得你說的都是真的,但是我依然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你說的話。」
姜希夷道:「我既然說的都是真的,那你就應該相信。」
朱藻無奈笑道:「你說的對,你說的對,不過我還是不會同你去尋鐵中棠。」
姜希夷問道:「為何?他是你的仇人?」
朱藻搖搖頭,長嘆道:「不,他不是我的仇人,他是我的兄弟,我唯一的兄弟。」
姜希夷繼續問道:「那你為何不願見他?」
朱藻苦笑道:「連你都看出了我不願見他,對,我不願見他,也不想見他。」
姜希夷道:「既然他是你的好兄弟,你為何不想見他?」
朱藻道:「因為我不想見所有認識我,知道我的人。」
姜希夷道:「為何?「
朱藻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人生本就有這麼多無奈事,不過我卻倍感無奈罷了,此話不要再提,我自會告訴你鐵中棠在何處,可我是不會同你去的。」
話罷,朱藻再次拿起了酒杯,即使酒醉不了他,但是他寧願讓自己覺得,自己並不清醒。
次日,姜希夷一行人離開時,朱藻人早已不見,天樞說,清晨時朱藻帶了幾壇酒便離開了,即使姜希夷再想去尋人也是來不及了,更何況,她並不打算去尋。
午時是崑崙山下客棧生意不錯的時候,因為不管是人還是馬,這個時候都要停下來歇歇腳再趕路,任誰都知道,中午的日頭是最難受的,即使有再緊要的事情,也不必在晌午時與自己過不去。
但午時也是人一天之中算疲乏的時候,趕了一天路的旅人抑或是鏢師們早就累了,他們進客棧也許會小小的打個盹。幹了一天活的店小二自然也是累的,可是他不敢休息,南來北往的客人都是他的爺,每次招呼他們的時候,店小二仿佛都能聽到銀錢響動的聲音。
這裡是崑崙山下最好的客棧,大廳中有許多人,各式各樣各行各業的人,姜希夷一走進這客棧的門,眼光一掃,就把所有人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間客棧她不是第一次來了,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同楚留香胡鐵花和姬冰雁一起來的。
當時的氣候比現在冷多了,至少當初崑崙山上積雪皚皚,而現在山上只是草木凋落。
這客棧之內不知使了什麼方法,廳內不冷不熱,叫人覺得一場舒服,且空氣中似乎還帶著水氣,在乾燥的秋日來說,這簡直就是最大的享受。
江湖上似乎不管到哪裡都不會沒有喝酒的人,在酒館抑或是在客棧,他們有著不同的身份,喝著不同的酒,有人喝的是西鳳酒汾酒之類的好酒,也有人喝的是最劣的燒刀子,可不管是什麼人,什麼酒,他們都能從中得到自己的快樂。
這客棧大廳內也坐著不少喝酒的人,他們面上帶著微笑,抑或是通紅,姜希夷一眼就知道,這些人非常享受,還有人喝的滿頭大汗,似乎這客棧中的涼氣已經不足夠讓他感受到涼意了。
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