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禪捂住額頭，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

    「我不是這個意思，也沒有討厭你，只是我以為……你們都會……才這樣。」

    雲憐把她今天辛苦賺來的錢全部塞在大娘手裡。

    「大娘，你收下吧，免得某些臭道士又以為我來占你便宜。」

    雲憐塞完錢轉身就跑。

    一禪站在原地。

    大娘責備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一禪，那姑娘是個好孩子，你怎麼就把人給氣走了呢？唉，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搞不懂，但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切記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萬分的事啊，那姑娘身上有傷，應該跑不遠。

    她今天為了給我還錢，還跑到碼頭去扛大包，那弱小的身體，也不知道有沒有受什麼傷害，唉。」

    也在此時，雷聲轟鳴。

    幾乎沒一會兒，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地，路邊攤販都在慌忙收拾東西躲雨。

    一場雨，瞬間讓熱鬧非凡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隨著雨越下越大，大娘也逐漸焦灼不安。

    「那姑娘又受傷，又下苦力，現在還下雨，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麼辦？」

    一禪敲的木魚聲逐漸凌亂，看著大娘不停踱步，一禪終於開口。

    「大娘，你要是不放心，我出去找找她，左右人是被我氣出去的，這是我種下的因。」

    「好好好，那姑娘怪可憐的，看著腦子不太好使，站在我包子攤，想吃包子都不知道說話，也不知道下雨她會不會躲。

    我這心啊！七上八下的太難受了，一禪，你跑這一趟讓我心安，就那麼幾個包子給我這麼多銅板，我實在是寢食難安。」

    「好。」

    一禪撐著油紙傘，緩緩朝雨幕中走去，濺起的水滴，把他的鞋面沾濕，也沒有讓他停下腳步。

    「小狐狸，你又能跑去哪裡？」

    雲憐正換了一身舒服而又香噴噴的衣服，喜滋滋在那裡轉圈，腦袋上掛著的小鈴鐺，隨著她的走動搖晃，引起周邊一陣驚呼。

    「太美了，有你的加入，什麼凝香院不都得靠邊？我醉生樓成為第一樓完全指日可待。」

    「這麼美的容貌，可惜是個草包，要是再有點才藝，豈不是能炒出天價？」

    「路上撿來的，還指望有什麼珠玉等著你？能有的撿就不錯了。」

    雲憐聽著周圍打算盤的聲音，她眼底也漾起一抹笑意。

    大家都在相互算計，誰也比不得誰好多少。

    不過哪怕心裡在想什麼，雲憐表面還是懵懂無知的樣子。

    任由他們幫她把頭髮絞乾。

    「姑娘，你真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啦！連你家住哪裡也不知道？」

    雲憐搖搖頭。「我沒有名字。」

    「那你以後就把這裡當做自己家，這裡的大姐姐都很好，她們會教你如何在這個社會上生存，總比你自己跌跌撞撞摸索的好。」

    雲憐眼前一亮。

    「我真的可以把這裡當做自己家嗎？你們確定不會反悔？」

    「當然不會，誰忍心反悔？」

    雲憐瞬間換了一個態度。

    「我餓了，我想吃大豬肘子，想吃雞，想吃魚，想吃蝦，想吃肉……」

    吃吃吃，怎麼不胖死你？

    醉生樓媽媽悄悄翻個白眼，仔細打量雲憐的小身板，又露出一個笑容。

    就當這是她的賣身飯好了。

    「行，想吃什麼都有，只要你聽話。」

    「你放心，我一定會乖乖聽話的。」

    醉生樓媽媽朝送菜之人打手勢，沒一會兒雲憐吃的每道菜都被悄無聲息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