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暴君李世民 第十三章小試素描
五日後,時間已是貞觀十年十月。
天氣漸涼,昨日下了一場綿綿小雨,涼意漸濃。
還好昨夜時分,雨就停了。
今日不出所料,是一個秋高氣爽的艷陽天。
李治已經能夠隨意走動,走起路來姿勢也自然了很多。
對於長樂、豫章、城陽三人而言,這自然是一個好消息。
但對於李明達,尤其是李清而言,就是一個噩耗了。
她們的九哥變了,變得嚴厲了,變得不可愛了。
就像是現在,武德殿外,陽光明媚,李治帶著李清、李明達蹲在太陽底下。
地面則是放著那天李治在東市,買給李明達的金步搖。
李治手裡拿著一根樹枝,正訓斥著李明達、李清:「影子、影子、注意影子的長短,說了多少遍了?你要圍著它轉圈觀察,要找到眼睛觀察事物時出現的透視效果。」
「近大遠小,遠處的人自然比近處的人小,陽光照射的陰影同樣是這樣,除了正面也要看側面,甚至是轉著圈地觀察每個方位。」
「還有他在光線、陰暗下的效果,這就包括了你從哪個方向來畫,光又在哪邊、影在哪邊。你這畫的是什麼?光在這邊,影子不應該在對面嗎?光照的地方不應該顯亮,背光的地方不應該顯暗嗎?」
李清低著頭,小肩膀開始抽抽,眼淚不受控地吧嗒吧嗒,滴落在地面上。
李明達同樣低著頭默默無語,手裡的炭筆在小手心都已經攥出汗了。
是的,李治如今在教她們素描。
而之所以生出教兩人素描的念頭,還是源於昨日這兩個「小仇人」,又可憐兮兮地跑到他的睡榻前。
「九哥,兕子想母后了。」
「九哥,清兒想母后了。」
李治瞬間全身一緊,屁股上那快要痊癒的小傷口,此刻好像在逐處崩裂。
不行,再也經不起那暴君的一場痛揍了。
尤其是他終於悟出了大道至理:臉面有時候真的沒有屁股重要後。
這讓李治決定不能再犧牲屁股保存臉面了。
畢竟,顧頭不顧腚,真容易屁股開花。
但眼前兩個可憐兮兮的「小仇人」,還是要安慰的啊。
不得已之下,李治只好回憶著長孫皇后在她心裡已經有些模糊的面容。
用他拿手的素描,描繪著長孫皇后的面容,想以此來解李明達、李清對母親的想念之苦。
後世時,李治最為拿得出手的,便是瘦金體跟素描。
至於學書法後接著要學的繪畫為何沒學成,如今李治想來,都怪那昏君宋徽宗趙佶。
要是自己不知曉他是一代昏君的情況下,可能也就一頭扎進繪畫中了。
但人就是這樣,很多時候就是自己沒事兒找事兒。
在瘦金體越發嫻熟後,李治也就自然而然地,對宋徽宗趙佶這個人物有了好奇心。
所以在了解了宋徽宗趙佶的生平後,李治那「字如其人」的信仰就崩塌了。
那些時日別說繪畫了,就連書法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後來即便是過了心裡那道坎,但也沒有學繪畫的衝動了,轉而對素描產生了興趣。
可能是李治對於長孫皇后的一切只存於記憶中,所以他素描了好幾張長孫皇后,但都沒有達到李明達、李清的要求。
難道是自己的素描退步了?
李治自信心都動搖了。
於是又畫了長樂、豫章以及李世民後。
兩人立刻興奮地認出來:這是大姐,這是蘭姐。
呀,真的是父皇哎。
兩個小傢伙的認同,這才讓李治重拾信心。
素描與此時的人像畫相比,自然是更加寫實,使得人物也更加立體一些。
就在兩個小傢伙被李治這個嚴師訓斥時,還未出宮的長樂、豫章與城陽來到了武德殿。
終於算是把兩個小傢伙,從李治這個嚴師手裡解放了出來。
長樂、豫章很是好奇,昨夜李治到底作了什麼畫,能讓兩個小傢伙被送回萬春殿後還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