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修仙:開局成為鎮族法器 第二百零五章 老翁
「不錯。」
李通崖低低答了一聲,那老翁頓時有了喜色,竹竿子輕輕一點,靠近了小洲。
老翁披著濕漉漉的蓑衣,滿是清晨的露水,面相周正,白須垂落,斗笠下目光炯炯,矍鑠有力,見李通崖上了小舟,哈哈一笑,光滑的棹竿撐起,輕飄飄地往河邊去,開口道:
「小人在此處撐了十多年的船,老爺放心,出了湖順著這大魚溪往南走,梨川口便遠遠在望了!」
李通崖靈識一探,知是眼前這人不過是一介凡人,站在舟尾看湖景,倒是老翁耐不住,雙手高舉,吃力一撐,小舟又穩又快地航行起來,老翁瞧了瞧李通崖的臉色,笑盈盈地道:
「老爺面容端正,氣度雄遠,一看就是個大善人訥!」
「善人?」
李通崖滯了滯,差點笑出聲來,一時間也起來興趣,摸了摸腰間的劍,輕聲道:
「卻是船翁看差了,我一家人都是天生的惡種,不是好人。」
他雖然常年閉關,自修行以來殺的人卻一點也不少,間接害死的人更是數不清,哪裡能算善人。
老翁呆了呆,不曾想李通崖這樣答覆,蒼聲一笑,撐著船叫道:
「客人說笑了!」
「嗯。」
李通崖收回目光,總覺得面容有些熟悉,詢問道:
「我看船翁面善…你我可曾見過?」
老翁將船撐子一放,上下打量了李通崖,轉過頭重新撐起船,笑道:
「興許見過老爺一面,小人本也生在世家,吃穿不愁,年輕之時順著古黎道遊蕩,也見過許多人物。」
「世家?」
李通崖微微眯起眼睛,表情沒什麼變化,卻一下子多了種說不出的感覺,原本雄遠穩重的氣質隱沒下去,讓人看了心頭髮顫。
好在老翁披著斗笠撐著船,不曾回頭來看,猶自笑道:
「小人本姓盧,是西邊盧家的族人,後來盧家老祖身故,與仙宗內的香火斷了…便被安李兩家瓜分,小人只好改成柳姓,自己討口飯吃。」
「原來如此。」
李通崖答了一句,低聲道:
「看船翁的模樣,這日子還算不錯。」
「哎!」
老翁搖了搖頭,撐著船笑道:
「老爺…這世上有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也累著吶!」
越過了湍急的河心,小舟順著河流越來越平穩起來,李家治家嚴苛,對子弟的要求嚴厲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不曾有兼併和壟斷之事,又有山越供養,下民的日子都好過得很,老翁將船撐子一搭,掀開小舟中間的爐子,竟然取出一杯溫熱的米酒。
他抬起頭飲了一口,舒適地出口氣,繼續道:
「這世道什麼營生都苦著,各人有各的苦痛,曉得這道理便好。」
他懷念地眯起眼睛,有些飄飄然地開口道:
「小人啊,年少時抱負遠大,是遊子,中年之時歸家享福,牽黃犬擁美妾,當老子,年老了卻一夕族滅,跪下來作孫子,這世事最妙在此!」
「老爺別看那仙人自在,卻也有苦痛之事,您可曾聽聞前些陣仙族的公子都去了?哎」
李通崖默然了一陣,看了看這老翁的模樣,低聲道:
「李家也不是好東西…你可曾恨過。」
「恨?」
老翁呆了呆,將船撐子一放,將那火爐拿起來,露出下面的炭火,又將那米酒亮給李通崖看,答道:
「小人不過一小船翁,春日能用上炭火煮酒,當季的好酒不能說暢飲,卻也是三天飲一次了!」
老翁又拿起船撐子,撩起一連串的水花,指了指西方東山越之處,叫道:
「殘暴之君,殺人如麻,舉山越全族之力供他一人奢靡!」
滿是皺紋的枯瘦手指又指向黎夏郡之處,老翁道:
「合族而滅,舉郡覆亡,仙族默然不語,作壁上觀!」
最後指向郁家密林郡的方向,聲色具厲,叫道:
「百姓流離失所,易子而食,世家飲酒投壺,擊楫歡歌,下民哭泣,屠戶掛出犬首,下頭卻放著人肉,今年人肉之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