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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慕青的臉上，出現了蘇錦熟悉的，當年的那個睥睨天下驕縱雲端的天之女子的神態。

    她頭皮微微發麻，下意識問道，「娘娘想讓殿下選擇什麼？」

    花慕青咬了咬唇。這是雲後當年心有事端時，習慣性的動作。

    片刻後，她輕嘆了一口氣，低低地說道，「他的母親，在帝極手裡。我讓瑤姬找了許久，都不見線索。只怕還是要從宮裡頭找線索。我私心倒是想起一個人來，也不知能不能成，總歸是試一試吧。」

    蘇錦微微瞪眼，「殿下的母親？小姐想找老夫人？」

    花慕青輕點頭，「嗯，他的行動在龍都內都太過引人注目，我反而比較更易行動一些。我想……」

    花慕青又沉默，「我想……將老夫人找出，平安地送回到他跟前。也算是，對他當年情意的報達。前世今生，我為他做過的事，太少太少了。」

    蘇錦明白過來花慕青剛剛說的——越明白，越不敢的意思了。

    越明白慕容塵當年的深情，就越愧對如今依舊痴心的他。花慕青無法厚顏無恥地將自己真正的身份對慕容塵說出來，博取他更加捨命地愛護與付出。

    她想為他做一些事，至少，能讓她這顆漸漸害怕與退縮的心，足夠的勇氣。

    去告訴慕容塵，她，不管是雲後還是花慕青，都是足夠能配得上他的那片真心的。

    蘇錦面露不忍與辛酸，又看向花慕青，「那小姐想讓殿下選擇什麼？」

    花慕青再次小小地咬了下下唇，「我想……等到平安救出老夫人後，再告訴她，我其實就是個死人重生回來的惡鬼。問問他，還願不願意，接受我……」

    「小姐莫要如此說，您並不是什麼惡鬼。是那些人負了您，負了宋家和宋家軍萬千的忠勇將士。」蘇錦輕顫開口。

    花慕青苦笑，搖了搖頭，繼續道，「若是慕容塵願意，他不想留在龍都，我就陪他，從此雲隱天涯。若是他不願……我便，從他身旁退開。今生，便由我來做他的守護者好了。」

    聽到最後，蘇錦眼眶一紅，再次用力地握住花慕青的手，

    花慕青再次輕笑，「無事的，老天給了我重生一次的機會，已是大幸。我曾經也想過為什麼我能再活一次，如今隱約明白，該是憐那人，曾經太苦，要我回來，償還他吧。」

    蘇錦低泣，沒說出話來。

    門外，遠遠地傳來晟兒嘻嘻哈哈的笑聲。

    花慕青又對蘇錦說道，「去跟林晟說，儘快讓我的眼恢復。再查查宮中最近可有什麼適宜的進宮機會。」

    蘇錦也聽到晟兒的笑聲，忙擦了擦眼淚，坐起來，端上藥粥，做出掩飾的樣子，又問：「小姐可需要提督夫人來一趟？或是以什麼名由進宮？還要避著殿下的話，只怕要做些安排。」

    「嗯。」

    花慕青吃了一口她送過來的粥，「費心些，與瑤姬商量一番。對了，讓她有空來一趟，不必避著這裡的人了，直接過來，我有些事要問問她。」

    「好。」蘇錦答應，又輕舀了一勺，仔細地送到花慕青嘴邊。

    門口，晟兒走了進來，「娘親！」

    便嘻嘻笑著跑進內室。

    蘇錦連忙起身退到一旁，春荷與福子走進來，看到蘇錦紅紅的眼睛，心下明白她這是哭過了，笑了笑，只當不見。

    晟兒爬到花慕青的床上，看她閉著眼，就拿小胖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娘親，還睡著的麼？怎麼不睜眼呀？」

    花慕青失笑，伸手摸了摸，摸到他的胳膊，將他拉到跟前抱住，溫柔地說道，「娘親眼睛受了傷，還在養傷，不能睜眼。等好了以後，自然就能睜眼了。」

    「原來這樣啊！」

    晟兒大大地鬆了口氣，又連忙將手裡的一柄精緻漂亮的小劍舉起來，「娘親，看，這是爹爹送我的劍！」

    說完，又懊惱地一拍頭，「哎呀，我忘了，娘親現在看不見。」

    花慕青卻笑著伸手，摸到晟兒抬起的手，順著摸到那柄小巧的劍鞘上。

    浮雕工巧，似乎還鑲嵌了不少的寶石珍寶。

    心裡便知，這怕是慕容塵特意讓工匠給晟兒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