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個四十七、八歲微胖的男子走了進來。

    此男子就是央天市發電廠的總經理龐進。

    楊鳴站了起來。

    龐進向楊鳴伸過手去。

    「楊書記，您好！打擾了！」

    楊鳴跟龐進輕握了一下手，請龐進坐下。

    范偉給龐進倒了杯茶，轉身出去。

    楊鳴明白龐進的來意。

    央天發電廠用的煤炭，都是拉山煤礦提供的。

    所以，拉山煤礦的全面停產整頓，第一個受到衝擊的就是央天發電廠。

    龐進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楊書記，我有話就直說了哈。」

    楊鳴點了點頭，微笑道：

    「你說！」

    龐進喝了幾口茶。

    「我們發電廠的用煤，只夠十來天的時間。

    我們的用煤，一直是拉山煤礦供應。

    拉山煤礦停產十天半月還好，如果無限期的停。

    您說，我們發電廠怎麼辦？」

    楊鳴抿嘴笑了笑，彈了彈手上的煙，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龐總，依你的看法，你說怎麼做好呢？」

    龐進毫不猶豫道：

    「敦促他們加快整頓步伐，儘快讓他們恢復生產，不要影響到各行各業正常的生產運行。」

    楊鳴點頭贊同。

    「對，我也有這個想法！

    所以，就看拉山煤礦的整頓效果怎麼樣了。」

    龐進道：

    「楊書記，既然話已經打開，我就放開說了。

    你們縣委縣政府這樣操作太弊端！

    是哪個礦區發生事故，就讓哪個礦區停產整頓就行了。

    為什麼要波及整個煤礦？」

    看著龐進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楊鳴笑了笑。

    「龐總，如果警察抓了一個壞人，而這個壞人又是你生意上的夥伴。

    你不會因此找警察說，你抓他幾天就放出來吧。

    沒有他，我生意怎麼做？」

    龐進愣了一下，尷尬地發出笑聲，反問楊鳴。

    「楊書記，如果我真那樣做了。

    如果你是那個警察，你會怎麼做？」

    楊鳴道：

    「如果我是那個警察，你說我能答應嗎？

    不只是我，所有有良知和正義的警察都不會答應！

    如果答應，就不配當這個警察！就有愧於把權交到他手上的黨和人民！」

    字字句句堅實地打在龐進的心上。

    他無語。

    知道再談下去，也談不攏，轉身走人。

    緊接著，大大小小的廠長經理不斷地走進楊鳴的辦公室，都是來訴苦、煤炭供應不上的。

    有些是好言相勸，讓拉山煤礦儘快恢復生產。

    有些卻帶著威脅性。

    拉山縣水泥廠的一個廠長對楊鳴說：

    「楊書記，你這樣做，斷了我們燃煤，就是斷了我們的財路。

    你就不怕引起眾怒，眾人把你轟出拉山？」

    楊鳴笑道：

    「我不怕你們幾個廠長經理轟我出去！

    我怕我做不好這個父母官，被拉山縣近四十萬人民轟出去！

    我來到這裡，就是人民的公僕，就必須當好人民的父母官！」

    每一句都鏗鏘有力，每一句都不容質疑！

    楊鳴強硬的態度，被他動了蛋糕的人，眼睛充滿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