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第九十九章 最好 最壞的時代
「性是未動,情是已動,心包得已動未動。蓋心之未動則為性,已動則為情。所謂心統性情也。郤是情發出來底。心如水,性猶水之靜,情則水之流,欲則水之波瀾。性也理也。在心喚做性,在事喚做理。心者氣之精爽。所覺者心之理也。能覺者氣之靈也。」
「人性雖同,稟氣不能無偏重,有得木氣重者,則惻隱之心常多,而羞惡、辭遜、是非之心,為其所塞而不發。有得金氣重者,則羞惡之心常多,而惻隱、辭遜、是非之心為其所塞而不發。水火亦然,唯陰陽合德,五性全備,然後中正而為聖人也。」
朱熹神色漸漸恢復如常,而後看著葉青一字一句的說道,只是他並不知道,眼前這個能做詩的禁軍,壓根兒就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不過從李清照不屑的眼神中,葉青還稍微能夠解讀出一絲意思來,顯然是在說自己有些得理不饒人,也或者是自己壓根不懂聖賢為何物。
「今為士者固不能免此,然場屋之得失,顧其技與有司好惡如何耳,非所以為君子小人之辯也。……雖曰聖賢之書,而要其志之所向,則有與聖賢背而馳者矣,推而上至……豈能悉心力於國事民隱,以無負於任使之者哉?從事其間、更歷之多,安得不有所喻?顧恐不在於義耳。」陸九淵在朱熹說完後,而後也開口對著葉青說道。
「義之所在,順而行之,初無留難,其次義利交戰,而利終不勝義,故自立。平日之學、胸中之蘊,而不詭於聖人,勤其事、心乎國、心乎民、而不為身計,其得不為之君子乎?」陸九淵顯然是也來真格了,對著葉青又是一段,在葉青看來如同繞口令的文字。
不論是遠處觀望的趙構,還是李清照等人,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即便是葉青剛才如同撒潑打滾般對范念德惡言相向,但也是於情於理,畢竟,范念德先發難在先。
而今,兩大儒生,忽視那一首山外青山樓外樓,突然如此鄭重的跟一個禁軍討論理學與心學,怎麼看都有點兒以大欺小的意思。
雖然其中頗有育人之言,但在論道貪生怕死落了下風後,如此以大賢之學來對付一個小小的禁軍,顯然不是君子所為。
而葉都頭在聽到陸九淵有如同自我解釋,以及掉書袋般教育人的口氣,第一反應卻是腦海里出現了一句四字箴言:mlgb。
當著眾人的面,葉青面對這樣的學說,完全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即便是他想要說什麼,即便是他能夠組成語言,但面對如此辯論,他也只是有口難開。
最後只能是笑了笑,不論如何,今日能夠從吃人不吐骨頭的文人士子的包圍中,不死也脫層皮的撤出來,而且面對兩大聖賢,還能夠不落下風,洗清他貪生怕死之名,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但顯然如果這樣離開,不論是面子還是里子,還是心中鬱悶的憤慨,讓葉青一時也無法忍氣吞聲,但若要辯論過人家,他又沒有那個能力,畢竟連明白那些話的真正含義他都覺得費勁。「不管你們說的是什麼,不管你們如何看重自己的學說,如果立心、立命、繼絕學、開太平是你們的根本,但……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都是兩面性的,也許有一天,你們所推崇的學說,只會是桎梏我華夏民族的枷鎖,也許你們所推崇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只是空談誤國的錯誤。」
葉青臉上漸漸的呈現了前所未有的認真,看著陸九淵跟朱熹,繼續說道:「但人心不可玩弄,聖賢也不比誰就高人一等,戰爭面前,聖賢同樣也會被金人砍腦袋,跟普通百姓沒有什麼兩樣,繼絕學、開太平,還是立心、立命,但絕不是桎梏、玩弄人心,用禮、理來束縛人心。」
「最後送你們一句話,本來想你們說了一些我不懂,我也該說一些你們不懂的,但對你們不公平。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也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也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也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也是失望之冬。人們面前有著各樣事物,人們面前一無所有,人們正在直登天堂,人們正在直下地獄。就看……我們會如何選擇,才會讓我們的民族不再懦弱,想要北伐,想要收復失地,文人氣節,遠不如刀劍好使,刀劍不該毀於你們之手!告辭!」葉青說完後,就再也沒有看朱熹等人,只是衝著李清照等人擺擺手,而後徑直往外走去。
隨著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