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第七百七十章 愛離別
臨安城如今顯然已經被傘徹徹底底的覆蓋,特別是隨著在白純的重組後,以一歲、四時、六氣、二十四節、七十二候為骨幹後,整把傘便顯得越發的條理分明、高效快捷。
所以當葉青剛剛從溫柔鄉里爬起來,溫柔賢惠的鐘晴,正仔細的幫著他整理著身上的衣衫時,便得知了右相趙汝愚今夜要在府里宴請新安郡王趙士程的事情。
鍾晴聽著這道消息,放在葉青衣領前的手不由得頓了下,眼角依舊帶著一絲殘留的春意看了葉青一眼,而後蹙眉道:「趙汝愚與趙士程均是宗室,兩人關係也是不錯,但……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竟然要在府里主動宴請新安郡王?我總覺得有些突兀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葉青拉著鍾晴的手在旁邊坐下,在做通了鍾大美人報仇心切的思想工作後,葉青的神情也顯得輕鬆了不少:「當初趙汝愚剛回臨安不久,便在涌金樓里介紹我認識了趙士程跟如今的慶王。雖然那日跟慶王不過是一面之緣,但也可以看得出來,趙汝愚那時候已經在暗地裡拉攏其他宗室了,甚至是包括慶王在內。而今日宴請新安郡王,實則還是為了慶王。」
鍾晴側目想了下,眨動著美眸問道:「慶王明日會跟你一同前往揚州,而他今日卻是借著宴請趙士程的名義,實則是為了給慶王踐行?」
「說是拉攏、監視我也毫不為過。趙汝愚面善心狠,平日裡看似拖著肥胖的身軀,大大咧咧,什麼事兒都不在乎,但心裏面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也只有官位高了,跟他平行對立了,才能夠從利益的角度出發,揣摩出他大大咧咧假面目下的陰狠來。」葉青繼續說道:「你也可以想想,當初趙汝愚敢找信王復仇,難道真的就是一開始得到了趙構的默許嗎?顯然不是,新安郡王、慶王被他拉攏,或者是被他利用著給趙構施壓,迫使趙構不得不默許趙汝愚的復仇之計才是重點。」
「但……。」鍾大美人蹙眉,猶豫了下還是問道:「但前些時日使臣來臨安時,你與慶王之間的關係已經算是明朗化,他就不怕因此弄巧成拙?」
「朝堂之上爾虞我詐、真真假假,在沒有觸碰到真正利益之前,誰跟誰都是盟友,也都不是盟友,想要他人看重於你,對你示好,首先是你得有讓他人利用你的價值存在才行,而後才是你有真正的實力能夠保證你在朝堂這灘沼澤中,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陷入困境無法自拔。」
看著還在蹙眉憂慮的鐘晴,葉青嘆口氣繼續說道:「我曾被新安郡王邀請,同樣是以他為橋做我跟慶王相識的辦法,所以趙汝愚如此效仿,也算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何況,趙汝愚也很想知道,朝堂波瀾詭異的局勢隨著新帝登基暫緩後,以我如今的地位跟威勢,為何遲遲沒有動陸游。」
「陸游?」鍾晴驚訝的再次蹙眉,那首釵頭鳳就是因為在人陸游家被趕出來,憤憤不平之餘,而後他站在人家門口,如同潑婦罵街似的所作出來的詞。
本來是一首極為為情傷懷的悽美好詞,但她只要一想到竟是葉青潑婦罵街似的堵在人家門口,唾沫橫飛著而作,總是覺得好像哪裡不對,總是感覺有些如同吃了蒼蠅似,如鯁在喉般的那麼難受。
所以鍾晴每次響起那紅酥手、黃藤酒這首詞,就會不由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感到極為的無語跟無奈。
甚至就連白純等人,也是對葉青所作的這首詞充滿了無語跟嫌棄,所以相比於如今在文人士子之間的流傳度來,在家裡卻是很少有人願意提及葉青所作的釵頭鳳。
畢竟,在文人士子的想像中,葉青必然是在涌金樓最豪奢的房間內,身邊美酒佳肴、美女如雲,琴瑟和鳴、低哀淺唱之間,手舉酒杯望著那涌金樓那身價最貴的佳人深情而作才是,哪裡會想得到,這首悽美之詞,竟是堵在人家門口如同罵街似的所作而成啊。
很難想像,若是昨夜裡那垂楊柳下的幾個文人士子,在得知了葉青那釵頭鳳是堵在人家家門口罵街所作,是不是罵他品行不端的言語也就會還要多一些?
葉青伸手在有些走神兒的鐘大美人眼前晃悠了好幾下,鍾大美人才回過神來,心有餘悸又略帶嫌棄的說道:「一想起你那釵頭鳳竟是罵街所得,就說不出的難受,就像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的感覺。」
「你的意思我就是那老鼠屎了?」葉大官人沉下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