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唱一和
隨著皇后謝蘇芳與信王妃入座,御書房裡除了宮女以及太監外,便是站著的葉青了。
如同被人孤立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特別是眼前在坐的一個是當今聖上,一個是皇后,一個還是時不時美眸帶憂,有些關切的連連偷瞄他額頭傷口的信王妃。
趙昚既然當初能夠在初登帝位之時,便立刻給岳飛平反,雖然其中有多方面的政治考量,跟他一心想要北伐的雄心壯志在裡面。
但不管如何說,趙昚這個皇帝,並不像是與趙構形成了完全的正副手一樣,其在治理江山社稷等等方面,還是有著頗多的自主權。
而關於今年的科舉,任命信王監察、率領禮部來舉行今年的科舉,也足以能夠看出,趙昚在朝堂之上的話語權,跟趙構所插手的朝政,其實是處在一個頗為微妙的平衡之中。
經過皇后跟信王妃的稟奏,今日葉青與乞石烈志對峙一事兒,儼然已經成了趙昚這段時間,心裡感覺最為得意的事情之一。
畢竟,不論是因為趙構的關係,還是金使在臨安的這段期間,趙昚總是有一種胸口壓著一塊兒大石的感覺,好像做什麼事情,都不是那麼的順暢,處處要顧及金人的感受。
而這也讓他自元日起,並沒有覺得真正的愉悅跟舒心過,隨著近日金使的離去,趙昚這才感覺到了自己身為大宋帝王的權威跟威嚴。
但即便是今日因葉青做了一件大快人心之事兒,而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高興,他依然還是不會在趙構狠狠的訓斥了葉青一番後,馬上就背離趙構的初衷,而後給予葉青安撫。
活人與死人之間還是有區別的,何況趙昚對於趙構又是孝敬有加,即便是除去孝敬的原因,身為帝王的趙昚,也不會讓臣子看到、感覺到他跟趙構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分歧。
而且在趙昚看來,自己能夠派關禮在德壽宮門口等候他,對於葉青這個臣子來說,已經是一種安撫跟恩賜了,若是再進一步對葉青做出賞賜,顯然不是帝王權謀之道。
看著皇后謝蘇芳跟信王妃略帶遺憾的樣子,趙昚如今還能做的,便是從另一個方面關心葉青,從而讓皇后跟信王妃感到滿意。
所以趙昚看著站在跟前的葉青,話題自然而然的便從今日與乞石烈志一事兒上,轉移到了今年的科舉一事兒上。
一個帝王向一個準備參加科舉的「士子」關心問詢,不管是在趙昚、還是皇后、信王妃看來,這都算是對葉青的一種嘉賞跟鼓勵。
而葉青自跟趙構打交道以來,也早就學會了佞臣一道的冰山一角,最起碼睜著眼睛說瞎話,他現在可謂是駕輕就熟、信口拈來。
於是剛剛被信王任命為考官的朱熹,就成了葉青在當今聖上趙昚面前攻訐的對象。
朱熹與兩名道姑有染,甚至是與自己的兒媳之間也是不清不白的事情,自然是也被佞臣葉青拿了出來攻訐朱熹。
「臣以為,正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乃是一氣呵成,世道人心、上行下效。自身不正,又如何立為士子之楷模?若是以朱熹這樣的人為考官,豈不是讓天下士子都失去了倫理之道德?臣只是一個待參加科舉之士子,但寒窗苦讀聖賢書以來,絲毫不敢亂了倫理輩分,更不敢違越天道人倫。臣向來堅守聖賢所言之三綱五常:君臣義、父子親、夫婦順,仁義禮智信也。對於朱熹為考官之事兒,臣斗膽進言,臣即便是參加科舉,怕也會是無功而返。」葉大學士一臉的正氣凜然,不卑不吭,甚至有帶著一絲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慷慨莊嚴說道。
若不是額頭上的傷口此刻顯得有些滑稽,恐怕就是連旁邊的關禮,都要相信葉青說的都特麼是真的了!
「此話當真?」趙昚眉頭一皺,沉吟了下後道:「朱熹雖不是朕的臣子,但以其聲望與學識來講,也是大宋之聖賢大儒,你若是因私攻訐,朕可不會輕饒你?」
「回聖上,臣所言句句屬實。聖上當該知曉,臣雖未入仕,但掌管皇城司近一年來,即便是不想過問此事兒,但也架不住風言風語往皇城司里刮,所以臣在留心此事兒之後,在查明真相之後,才敢如此,若不然,臣豈敢攻訐一位我大宋士子、儒生敬仰之聖賢。」葉青神色平靜說道。
但即便是現在,他連朱熹的兒子叫什麼都不知曉,不過事已至此,既然已經說了,那就只能硬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