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蔡絛正準備說話，卻見一個老者，身著青衣，走了進來，在蔡京耳邊說了幾句話。蔡絛望著老者一眼，心中一陣驚訝，這是蔡京的心腹蔡暢，自幼就跟隨蔡京左右，也是蔡京隱藏在暗處的重要人物，專門為蔡京打探消息的。

    「不要讓翟管家去了，讓蔡鞗去。」蔡京讓蔡暢離開書房之後，才微微嘆息道。

    「讓老五去？是不是太看的起李璟了，不過是一個武夫，就算手中掌握著金山銀山，讓老五去，是不是太過了一點。」蔡絛忍不住驚訝的詢問道。

    「人家是官家的記名弟子，莫說是老五，就是老夫親自去，也是應該的。」蔡京瞪了蔡絛一眼，冷笑道：「李梁溪是何等的剛正，清流之首，沒想到如今居然收了一個這麼會鑽營的人物，靠上了當今不說，還拜其為師，走的是神仙之流。若是傳揚出去，恐怕天下大嘩。」蔡京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長生大帝？這小子跟林靈素是一流的人物啊！」蔡絛驚呼道。

    當今皇帝喜歡道家，最寵信的就是道家人物，就算是蔡京也曾經當過什麼宮使之類的官職，但是不得不說，這些當官的最不喜歡就是這些道士，尤其是林靈素，在東京官場，這些官員都很厭惡林靈素，沒想到，一個武夫，一個商賈，居然走的是神仙之流。

    「他可不是一般的神仙流。」蔡京遲疑了一陣，說道：「此人一夜之間就能寫出瘦金體，在李師師那裡還寫出一首好詞來，這與他以前不一樣，一個沒有見過官家筆跡的人，卻能寫出官家的字，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現在老夫才明白，為什麼官家會御筆手書，原因是在這裡，他已經認為李璟就是他在仙界的學生。厲害啊！厲害。」

    「幸臣而已。」蔡絛心中一陣嫉妒，他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得到皇帝的寵信，可是李璟卻不過是一個奇怪的夢，就能得到趙佶的如此信任。

    「若是幸臣那就很簡單了，但是一個商人能做到這步豈是簡單的商人。嘿嘿，李梁溪居然有這樣的弟子，倒是有些意思，這樣的人更是好接觸了。利用的好，我們將會得到更多。」蔡京老眼中閃爍著一絲狡猾來，說道：「最怕就是李梁溪這樣的人，食古不化，最喜歡就是李璟這樣的人，只要給以足夠的利益，恐怕連老師都能出賣，讓老五去，和他談談，這樣的人若是再搭上太子的線，我們再想找他就很困難了。」

    「若是李璟真的是與林靈素一樣的人，太子殿下未必會看的上李璟。」蔡絛想了想說道：「那些清流現在都將希望放在太子身上，太子為了對付鄆王，努力裝著賢王的樣子，對於李璟這樣的人，肯定是看不上的。」

    「他自然是看不上，但是太子妃不一樣，不能小瞧了太子妃。這些年，若不是太子妃的周全，恐怕官家早就廢了太子了。」蔡京冷笑道：「看著吧！老五今天去見李璟，明天太子妃也會托人去見李璟的，這是一筆大買賣，而且李璟手中還有其他的東西，琉璃鏡比我們眼前的銅鏡更加明亮清晰，李璟這個人不簡單。不能把他當做普通的商人來對待，你親自去高俅府上，兵器、盔甲都想辦法給李璟配上，商人重的是利益，誰給他帶來的東西越多，他就會支持誰。太子？鄆王還在，最後誰會是真正的太子，誰也不知道。」

    「是。孩兒這就去。」蔡絛點了點頭。蔡京本身就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趙恆既然看不上蔡京，還準備殺他滿門，蔡京又豈會支持他。加上趙佶喜歡的不是太子，而是鄆王趙楷，實際上，支持趙楷的人也不少，而眾人都不知道真正支持趙楷的人是蔡京。

    沒有蔡京的支持，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支持趙楷呢！只是蔡京做的比較隱蔽而已。他還要在趙佶面前表現出，自己只忠於天子的模樣來。

    正是如同蔡京所想的那樣，等到了第二天，李璟正在做好離開東京準備的時候，接到兩份請帖，第一封是駙馬都尉蔡鞗的，地點就在李師師的府上，第二封卻是右金吾衛上將軍朱孝孫的請帖。

    朱孝孫是誰？李璟命人打聽一下，才知道這個朱孝孫乃是當今東宮太子妃的兄長。頓時讓李璟不淡定了。朱孝孫他不知道，但是趙恆的太子妃朱氏卻很有名，就算是敵人，也為她立了牌坊，表彰她的為人，沒想到，臨了的時候，卻有朱孝孫來找自己，不用說，這個背後恐怕是太子妃朱氏，或者說是太子本人。一下子就讓李璟很難選擇了。

    「這裡面一個肯定是蔡京找到你了，你成為官家弟子的消息，能瞞得過別人，但是絕對瞞不過蔡京，蔡京能讓他的五子來見你，而且地點選在我這個地方，這是在向你示好。」李師師看著面前的兩張請帖說道。

    「那這一張呢？」李璟又指著另外一章請帖，地點選的是春風得意樓，是在汴河邊上，每年科舉的時候，大批的學子都會選擇這個地方居住，好春風得意，可以說這個朱孝孫所選擇的地方倒是文雅的許多。

    「你看著自己清秀，雖然用的是朱孝孫的名義，恐怕想見你的不是朱孝孫本人，而是太子妃朱璉。你可不要小瞧了這個十七歲的小丫頭，年紀雖然小，但卻有手段。東宮這些年有些起色，與這個小丫頭有些關係。」李師師笑著望了李璟一眼，說道：「真看不出來，能讓太子妃親自見你。」

    「哪裡是見我，分明衝著我的香皂和琉璃來的。這些人消息還真是靈通的很。」李璟苦笑道：「你說這件事情，應該如何選擇？」一個是未來的天子，一個是當今的權臣。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好選擇。

    「這就看你如何選擇，現在太子殿下的情況不大好，雖然有清流支撐，可是太子不過是中人之姿，不如鄆王。可是蔡京卻是奸臣，名聲不好。」李師師也是一陣苦笑，說道：「我也沒有好的辦法。就看你如何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