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蘇文方進院子。便聽的那穆桂英只顧喝道:「且休來惹老娘,再來囉唣便吃我一頓拳腳再來說話!」蘇文便笑道:「拳頭也須認得人,莫不是連我也要吃你打不成?」一面說,一面行將進去,卻見那穆桂英早已跨步出來,滿臉喜色,一見蘇文便冷笑道:「你終於捨得那溫柔里的纏綿悱惻,枕頭上的銷魂蝕骨,卻來尋我作甚?想必是得了新歡,便忘了舊愛。」
蘇文便笑道:「何為新歡,何為舊愛?卻讓我如遇迷雲!』
穆桂英冷笑道:「也無須我來為你撥雲見日,你自明白人,還須我明言不曾?你如今不認也可,可與我再大戰一場!」說罷幾步跨到那院子內兵器架上,綰起一桿長槍,又掇了一把朴刀,拋向蘇文道:「來來來,若是勝不過你,此事我也不再提起。」
蘇文接了朴刀,卻並不擺架勢,挽了一個刀花。將刀收了,便道:「今日卻是尋你來說話,較藝比武,多有時日,且不急於一時。」
穆桂英正綰長槍,吐了一個槍勢,卻聽得蘇文如此言語,不禁嘿然笑道:「莫不是怕了不成?也罷,日後再慢慢尋你的晦氣。」收了槍勢,因道:「你便要如何說話?」
蘇文道:「如今你也隨我東奔西走,征戰疆場,也立得大功,蓋因你身為女子,不好封賞於你,但你對我心意,我又如何不知。便是怕你委屈,便來尋你分說。」
穆桂英忽聽蘇文如是言語,沒來由心慌,欲要回身不理,卻又放不下想要聽他如何分說,那腿兒如何能夠挪動?
「我自問不過浮塵一粒,所求不過一世安定,榮華富貴能求但求,不能求也不相強,如今家中猶有嬌妻美妾,俱是於你之前,便情根深種。也算是前世姻緣今生定。如今又得你另眼相待。哪還敢心生妄想?只是怕委屈了你。」蘇文此番話,俱是心中所想,此時道出,也是神情懇切。
穆桂英默然不響,半晌才道:「這番話足矣,你如今且去,若是我在來尋你,不得避而不見,我自會有話交待於你。」言畢,也不顧蘇文,自去內屋。
蘇文兀自愣了一回,便收拾心情,自去。過得兩日,那賽良駒焦猛回了信兒,道是寨主與那山寨上設宴,只邀兄弟們前去。
這日,尋了個萬里無雲之日,兄弟三人相約隨那焦猛前往,不小半日便見了雙虎山,見那山生的雄偉,峻崖壁立。鳶鳥愁飛。又見那滿山森森柏木,一望青翠攀雲,邁步羊腸明滅。蘇文等不禁叫道:「好一個險峻所在,端的易守難攻的好山寨,三弟尋得好地方。」
一路上山,蜿蜒行了幾里,才望見半山腰裡,寨門高大嚴謹,甚有法度,那寨上有幾個嘍囉把守,望見那焦猛引三人到此,便急急來開了寨門,又見一條小道如蛇行徑往那山上去了。焦猛又自引幾個上前,卻見遠處急急的本來一眾人等,眾人認得,便是那張小年是也。
那張小年緊趕幾步,見了三人,納頭要拜道:「哥哥,可想煞我也。」
蘇文接住笑道:「三弟恁地多禮,我等兄弟卻不拘束這些,且上山去,我還有話與你分說。」那張小年又一一拜見了吳大牛並張誠兩人,兄弟四人一路高聲談笑,徑往山上而來。
上得山來,蘇文一看那山寨,果然有大寨氣象,居中便是那好漢堂,張小年引蘇文等進去,將蘇文讓了上首坐下。蘇文待要推辭。張小年便作色道:「如今我等兄弟四人,俱是以哥哥為尊,若是哥哥不當官時,這大頭領的位置,也是哥哥的,恁地誰也奪不過的!」
那吳大牛也高聲道:「哥哥恁地這般作態,你若不坐時,我看還有誰能坐的這般交椅。」那張誠也來相勸,蘇文無法,只得坐了,便覺著有些梁山泊眾好漢排座次的架勢,只是如今自己身份不同罷了。吳大牛也不答話,自在第二把交椅上坐了,張誠坐了第四把,那張小年自坐了第三把交椅。坐定,自有嘍囉上前,捧出些酒肉,那雞鵝肉等各自擺滿了。又將來大碗,滿碗兒篩酒。
蘇文端了酒笑道:「此一碗,便是我等兄弟重聚之喜,幹了罷!」言畢一飲而盡。眾人都飲盡了碗中酒,又吃了一氣,眾人酒意上來。都只拿些江湖義氣的事情來說話。一席酒只吃到日落時分,玉兔斜掛。張小年便吩咐舉起火把來,將那好漢堂照的四方亮堂。
張小年停了碗,將那衣襟兒抹了嘴,酒意上來,長身而起,一腳踏在那椅子上,高聲道:「哥哥我前些日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