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這幾年都沒吃飽過？」李易看李慕白對付西子四胗模樣，不由地撇了撇嘴，感覺跟這廝吃飯很丟臉。

    「你是富甲一方，有山川江河之利，還能在乎區區泥塘之物。」李慕華有所指地道。

    李易翻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就好好吃，等緩過勁來再讓劉胖子請你。」

    「那得等多久，我這晚上都等不得，算了，吃不完帶回去。」李慕白好沒有矜持地道，完全沒有讀書人的傲氣，更不負在忠孝軍的威風。

    「君子有所愛，卻不能過貪。」李易不知說什麼是好，只好直接說道：「我讓聚賢樓送去酒菜，晚上去我那吃酒。」

    可以說，李易的邀請是某種試探，如果李慕白應允，或許他們還有交集，如婉辭便說明令對方有意和他保持距離，非同道中人他會酌情贈送對方些許錢財。

    「既然有吃有喝，幹嘛不去？」李慕白滿飲一杯，毫無風度地摸了摸嘴，當先對著糖醋魚動了筷子，笑道：「痛快，好久未曾如此痛快吃酒了。」

    看李慕白飢不擇食，剛回來的秦風不免有幾分莞爾，當著李易卻硬生生忍住了，他卻不知對方說的是實話，戰亂時期有口飯吃就不錯了，何況是臨安西湖的名薈。

    正當他們談笑吃喝之際，卻聽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吆喝。這不是李提控嘛，怎麼在樓下吃酒？」

    李慕白沒有轉首，臉色卻是一變，李易轉首看去，卻見一個瘦了吧唧又獐頭鼠目的錦袍青年，慢慢走了進來，身後跟隨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廝，還有兩個凶神惡煞般地僕從。

    「子清。。。。。」李易何等人物，一看陣勢便知何事，看來李慕白得罪人了，雖說大庭廣眾下，一個進士及第不會有癢，言語上的羞辱卻免不了，若李慕白願意他不介意出手。

    「吃酒。」李慕白臉色不予，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李易見狀更加肯定，顯然李慕白罷官後處境不妙，沒有少受氣，不然也不會忍下一口氣。

    「過來，就你，我這幾個僕人要個桌子吃酒，就這裡。」瘦子叫來掌柜，指著李易那桌趾高氣揚的。

    李易大怒，但他卻歷經太多，不再有著年齡上的衝動，拿起杯子一飲而盡，臉上的暴虐氣息卻越發濃厚。

    若有常在戰場的將校，看到李易的表情，必然驚訝萬分，這是從屍山血海淌過來之人，所特有的。冷靜與暴虐，殘酷與沉穩，全在對方一念之間，用通俗的話來說是殺伐果斷，生死全在一念之間，不出手則已，出手必取敵首級。

    掌柜只能陪著笑臉，酒博士遠遠躲開，根本不敢靠近。

    秦風見李易臉色很不好看，卻沒有發作，作為衛士的責任，他不能讓主人受辱，立即拍案而起，厲聲道：「滾開。」

    瘦子嚇了一跳，待看對方年紀不大，立即猖狂地道：「反了，老子要個桌子，還有人敢頂撞。」

    掌柜嚇的面如土色，急忙來到李易身邊，支支吾吾地道：「客、客官，能否給老朽個面子，樓上尚有間雅室。」

    如在平時，能有如此好機會，李易自不會拒絕，甚至會順水推舟。但是，他打定主意，寸步不讓，不是為了面子，更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李慕白，目光淡然地道：「退一步並非海闊天空，你可要想好了。」

    李慕白嘆了口氣，當日要是斷然出兵拿下吳藍山，或者配合吳藍山擊敗李易，今天的他斷無被剝奪職事的尷尬，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頗為灑脫地道：「對，躲避並非上策。」

    李易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冷冷地道：「不管你是誰，給你一次機會，滾。」

    瘦子本意羞辱李慕白，卻不想李易出頭，眼看對方器宇不凡，衣著考究，不是一般人物，不覺一怔。但是，狂傲的心態讓他失去正確判斷，狂笑道：「你是什麼東西，老子的事也是你管的。」

    李易聞言非但沒有用怒，反而不屑笑了，轉首對李慕白道：「才不過三四年，感覺心老了！」

    李慕白不由地搖頭，苦笑道：「還真是，離開臨安幾年，才發覺世態炎涼。」

    李易端起酒杯品了口，淡淡地道：「你我都是決斷數百萬人生死者，竟然被市井小民羞辱，當真可笑。」

    秦風聽李易之言，兩眼放光，渾身迸射出濃烈的殺機，他是真正上過戰場，真正殺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