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軍中軍大帳，橫七豎八躺著五六具屍體，全部是那些千戶長，扎末台赫然躺在血泊中，雙目怒瞪如同死魚，不甘的模樣顯然死不瞑目。

    僅有一個活口，卻是郭德全。

    李易第二次見清波子神威，如果說第一次如天神般地發威，將蒙古軍士卒如破麻爛紙扔出寨牆，那現在的景象更不可能用言語形容，應該說是無盡的驚訝。

    幾道青鋒閃過，他尚未看清是何兵刃，扎末台與七名千戶長，幾乎全部被重創斬殺，唯有郭德全恰當好處地未死，卻讓對方喪失戰都力。

    他清清楚楚看到除了郭德全外，其他蒙古軍將校，全部瞬間被斬殺，清波子的身手實在超出他的理解，以他自己的養氣底蘊，也不敢說能夠斬殺那麼多鐵血悍將，更不要說是讓人乾瞪眼的瞬殺。還未有回過味，雙目直直看著清波子，似乎想得到答案。

    「囉囉嗦嗦，好生煩人。」清波子只是淡然一笑，漫不經心瞥了眼李易，然後飄然而去，離去前送了他一句話：「有緣，自會再見。」

    良久，他才回過味來，已不見清波子身影，看來真是武學奇才，當代的中國道門還是有底蘊的，神仙？他壓根就不會相信，冷靜下來細細體會剛才的瞬間，那濃烈的血氣挾裹的勁風，讓他暗自咋舌不已，本以為自己身手也算是好手，哪想到也是被瞬殺的角色。

    「郭德全，想死還是要活？」李易壓下心頭疑惑，清波子神秘不假，眼前才是大事，閬州萬戶高層被殲滅，剩下的是如何成功走脫滅敵，清波子太不厚道了，不把事情做完就閃人，把他置身於萬般危險境地。

    郭德全似乎未從震驚中醒來，直刀架在脖子上，百鍊鋼冰冷陰森的寒意，透過皮膚傳到心底，引起陣陣戰慄，方才醒悟過來，臉色由鐵青變的蒼白，急忙道：「萬戶長饒命。」

    「萬戶長？」這位名不見經傳，可其父郭侃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乃是成吉思汗的愛將，蒙古軍中漢人高官，更是後世金老爺子射鵰中郭靖的原型，斬殺這種人似乎有些成就感。李易歪歪嘴品味，卻又顯得無趣到幾點，冷峻地道：「貧道太乙宮御賜經師李易。」

    郭德全艱難地咽了口唾液，李易這話道盡目地，作為聰明人無需多問，生死但存一念之間。

    死，很容易，一句話而已，李易的直刀之利，輕輕一抹他將命歸黃泉。生，當然渴望，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但他受蒙古人重用，官居千戶長，又豈能背叛，蒙古人對反叛者的懲罰，是非常殘酷的，他的家人、他的族人該怎麼辦？

    「你應該知道蒙古人軍法。」

    李易倒是點了點頭，靜靜地道：「的確很殘酷。」頓了頓，看了眼死去的扎末合，輕輕嘆道：「扎末合也算條漢子，你也是，可惜我們只能是敵人。」

    「怎讓才能讓你放我一命？」既然李易口氣鬆動，郭德全也不是傻瓜，能活誰願意死。

    李易並不以郭德全求生而鄙夷，視死如歸，那是毫無生機中無奈選擇，螻蟻尚且偷生，人都有道德底線，都有被突破的缺口，圍三崛一或許真是永恆真理。

    「既然你想活，我也想活，那我們便有合作的基礎。」他露出一抹笑容，原本，按照設計清波子會保護他衝出去，卻不想其重創蒙古軍將校就飄然而去，讓他置身於近千蒙古軍環繞中，他不是神仙豈能殺出重圍？

    危機尚未解除，郭德全的妥協，讓他尚有一線生機。

    經過一番掩飾，李易與郭德全出了大帳，讓他滿意地是，文封、高善等人正拉著蒙古軍衛士，坐在不遠處篝火旁吃酒。

    除了清波子提前離去是個意外，一切都進行的較為順利。他心下有了幾分底氣，與郭德全並肩而行，在外人看來是談笑風生，一起往輪迴之所而去。

    文封、高善等是有心人，時刻關注營帳，見李易與郭德全過去，相互交流眼神，準備伺機而動。

    東南面陣陣稀疏的金鼓聲，卻越發緊湊，喊殺聲也越發稠密，李易心下有幾分奇怪。

    「好像不對，似乎萬人規模激戰。」郭德全自幼從軍，戰場經驗極為豐富，瞬間判斷與決鬥前不同。

    李易亦是一驚，又不太好的直覺，總覺得事不太對。

    正在這時，不遠處轅門一名急腳子策馬沖入，高喊道：「緊急軍情，避讓。」

    李易與郭德全雙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