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於老口中什麼冬天裡的一把火，方晧並沒有放在心上，從左耳進又從右耳出，只是過了過腦殼，並沒能；留下任何的記憶。

    方晧點了點腦袋，隨即對面前的於華正說道：「關於局地強電場加速電子的研究課題，我暫時還沒有什麼思路，給我一周的時間，到時候我會把方案給您的。」

    「不急不急。」

    「給你半年的時間也無所謂。」於華正笑著說道：「單憑那篇文章就足夠讓你在研究所里站穩腳跟了，接下來...你面對的不僅僅是科研上的問題了，更多是面對人心。」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只要自己實力足夠強大，並且保證自己走在正路上，那些歪門邪道對你來言...無所懼。」於華正拍了拍方晧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好好干。」

    方晧笑了笑，認真地回答道：「於老放心，這肯定的。」

    隨後，

    一老一小便離開了研究所，在門口各自分別，方晧用手機掃了輛共享單車，前往附近的地鐵站。

    兜兜轉轉快一個小時，終於從公交車上跳了下來，方晧孤零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腦海中思考著某件事...如果真被提到副高的位置，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向校方申請間單身公寓，現在這每天通勤時間就兩個多小時，的確太浪費時間了。

    不知不覺，

    走到公寓的大門口，下意識地看了眼某個位置，結果那輛熟悉的奧迪車並沒有停著，內心深處有點莫名的觸動。

    「也好...」

    「終於可以一個人待會兒了。」方晧撇了撇嘴，慢慢悠悠地走進公寓，見到門衛張大爺隨口打了聲招呼，自顧自朝著電梯走去。

    回到家，

    把公文包往茶几上一丟，隨後便重重地倒在沙發上，生無可戀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自語道：「哎呦...好特麼的累，腳疼、腿疼、腰疼、胳膊疼，怎麼感覺渾身都在疼啊？」

    伸手從褲兜里拿出手機，找到一個神秘的號碼，直接就撥了過去，片許...電話就通了。

    「餵？」

    「張哥...最近生意忙不忙？」方晧淡然地問道。

    「方總呀。」

    「生意最近還不錯，怎麼？您是要來消費嗎？」對方是個中年男人，言語與口氣充滿了對方晧的尊敬，雖然他也知道手機那頭的年輕人沒什麼錢，但出於基本的職業素養，張口閉口都會帶個『總』字。

    稍加思索，冷靜分析，欲言又止...方晧開口道：「我給鄭哥打個電話，問問他來不來。」

    話音剛落，

    對方笑呵呵地道：「方總...鄭總已經在消費了。」

    方晧愣了下，頓時氣得臉都歪了，竟然拋下自己的兄弟...一個人偷摸摸地跑出去。

    簡單客套一番後，立馬掛斷電話，給鄭江河打了過去。

    「餵？」

    「達瓦里氏！」

    「你這有點過分了...出去洗腳按摩竟然不叫上我。」方晧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滿臉憤怒地質問道。

    「哎呀...」

    「這怎麼能怪我沒叫你呢？」鄭江河無奈地說道：「本來下班的時候...的確是想叫上你一起去，結果看到你跟於老在角落裡聊天，以為你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商量，那我只能一個人去了。」

    說完，

    停頓了下，接著說道：「你現在過來？所有費用我包。」

    「等我！」

    丟下兩個字，方晧直接撂下手機，趕忙從沙發上起身，準備和鄭江河匯合。

    ...

    ...

    晚上十點，

    兄弟倆從海納百川國際水會裡出來，臉上洋溢著舒爽的笑容，隨後便走進了家大排檔，準備搞點夜宵。

    兩盤冷菜，三盤熱炒，幾瓶啤酒，方晧和鄭江河之間的兄弟情義達到了頂點，有時候男人的快樂就是如此簡單，喝喝酒吹吹牛，在歡聲笑語中忘卻所有的煩惱。

    不過...

    兩個人幾瓶啤酒下肚後，漸漸地...氣氛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哎...」

    「如果再給我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打死我都不會搞科研了。」鄭江河嘆了口氣，滿臉苦澀地道：「你說我吧...正兒八經的理科博士，關鍵還精通算法...在外面隨隨便便都能年薪百萬，結果你看我現在...混成啥樣了。」

    說完，

    往嘴裡灌了一大口啤酒。

    方晧沒有說話，默默地嘬著石螺，聽鄭哥接下來的牢騷。

    「等合同的最後一年，如果沒有把我提到副高，立馬走人。」鄭江河沒好氣地道：「不幹了！」

    聽到鄭江河準備不幹了，方晧心裡多少有點難受，可又沒什麼辦法...目前環境就是如此，大量優秀人才流失，有的選擇進入企業，有的選擇到國外發展，大多數他們不會再回來了。

    「鄭哥。」

    「我最近在寫一個課題，關於局地強電場加速電子的問題，我們一起吧？」方晧抽了張紙巾，擦去嘴角的醬汁，認真地說道：「裡面涉及到計算機模擬部分，這可是你的強項。」

    鄭江河愣了下，他心裡很明白方晧打算幹什麼，感動的同時又有點猶豫，搖了搖頭：「算了...容易招惹閒話。」

    「慌個屁！」

    「本來就是正軌途徑的研究合作，哪有這麼多的閒話。」方晧擺了擺手，隨口說道：「這個課題中關於電場加速引發迴旋各向異性分布的概率...需要用計算機進行模擬，我不會...你來做。」

    鄭江河遲疑許久，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後看著坐在對面的方晧，不由笑著說道：「小方...走一個。」

    「好咧！」

    方晧拿起酒杯跟鄭江河碰了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