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冠冕 第八章太一之識

更新:07-27 10:10 作者:夜末星晚 分類:科幻小說

    季木的眼中緩緩淌過一絲迷茫的情緒,腳下的步伐也帶著些許猶疑。

    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響起這樣的歌曲?

    《》……

    這首歌,不論是其歌聲還是寓意都讓他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魔性氣息。

    虛無而幻滅……

    哪怕折斷手足也想要去擁抱的愛與勇氣……

    可是,這無疑是一首極其小眾的歌曲,幾乎沒有出現在校園點歌台的播放列表中的可能性。

    寂靜的校庭,空蕩到沒有一人穿行。

    他們……都到哪裡去了呢?

    季木開始向著教學樓所在的方向走去。

    踏上依然空無一人的階梯,走廊和過道上也是一陣死寂。

    視線掃過,每個教室之中都沒有任何人影,唯有打開的日光燈將整個教室都照得通明。

    身處此般詭異之境,季木的心底除了平靜之外也沒有其他情緒。

    他低頭沉默了一會了,而後沿著樓梯向下走去。

    當他的腳底觸及台階的那一刻,頭頂上方的電燈突然在一陣刺耳的爆鳴聲中驟熄,而後發生了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的連鎖反應。

    黑暗自季木的所在不斷地向外延伸了出去。

    先是整個校區的一切光源都在那波動的暗之環形的擴張之下歸於黑域,繼而整座城市都被這濃稠的陰暗所吞吸。


    不時有慘叫聲仿佛在應和著悽厲的哀鳴而響起。<>

    季木於漆黑死寂的絕望中央睜開了眼睛。

    血液如永燃之火,被蓬勃躍動的空之心泵所抽吸而涌流,不可言說之幽暗恍如深海,以天傾之勢廣袤無垠地將他給吞入其中。

    視角霎時從陸地之上拔升到了無窮高遠處,以類神的姿態「俯瞰」著腳下的整座城都。

    「在廣闊的視野中,都市看上去仿佛是一個龐大的活物,或者猶如若干生命體糾結形成的一個集合體。無數血管一直伸到無從捕捉的身體末端,血因此得以循環,細胞因此得以不斷更新。送出新的信息,回收舊的信息。送出新的消費,回收舊的消費。送出新的矛盾,回收舊的矛盾。身體隨著脈搏節奏而四處明滅、發熱、蠕動。時近午夜,活動的高潮到底已經過去,但用以維持生命的基礎性新陳代謝仍在不屈不撓地持續著。都市發出的嗚嗚聲作為通奏低音就在那裡。沒有起伏的、單調的、然而含有某種預感的嗚嗚聲。」

    村上於《天黑以後》的開篇所述的一段話語迴響在季木的腦海之中,他的目光超然而冷漠,同時又深藏著無盡的孤獨……

    萬物的本質被分解、剝離成無窮的要素,呈現在季木幽暗漸生的雙眸之中。

    表象的虛無在臨近「真實」的視野之下逐漸破散,顯露出太一意志的原始衝突與原始痛苦。

    在叔本華的著作——《作為表象的意志和世界》中,曾引用過神秘主義者安琪路斯·席勒治烏斯的言論:「我知道,沒有我,上帝一會兒也不會存在,我若化為烏有,祂也必然要丟掉精神。」

    一旦明悟了「萬物為我」,真正達到對於表象的意志世界的超脫,思維便能直達那最幽深、最高遠之處——太一之識。

    那是創生了表象的根源之物,是一切之始,亦是萬物之終。<>

    身體的存在之感漸漸消融,輕若無物。

    他的意識仿如化為實體,在某種無比龐大的意識的牽引之下,逐漸被吸往無可言說的至高之處……

    仿佛希臘神話中雕刻家代達羅斯之子伊卡洛斯,為了與父親一起逃離克里特島,用蠟和羽毛製成的翅膀,向著目光所無法直視的輝煌之空升高。

    汪洋與諸島匍匐於腳下之景,讓伊卡洛斯的心底生出了驕傲。

    就如阿波羅所摯愛的情人雅辛托斯,他在與神之間的競技之中生出了驕傲,熾烈如火,試圖與神同高,最後被深愛著自己的阿波羅失手殺死,而神則懷抱著美少年的屍身哭得絕望……

    他飛得是這樣高,因此感受到了近乎於神的力量,以至於忘卻了父親的忠告,試圖向著與神同列的至高之空飛翔,奧林匹斯山啊……

    可是,最後因為過於接近太陽,伊卡洛斯失去了那雙翅膀……

    落下的那一瞬間,便註定以無盡之海作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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