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寵難鳴 第三十三章 痴心
夏侯靳臣幾乎是立即便注意到眼前這個面對著他們站著的黑衣人,望著他的眼神里,全是洶湧翻騰的恨意,手也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他思索了許久也沒想起來,他究竟做了什麼事,讓眼前這個人如此恨他。
在他身旁站著的夏侯流冽眼神卻是注視著另一個背對他們而立的黑衣人,目光中有絲夏侯流冽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早上她明明連起身都起不來,此時卻在這兒,她的身體真的無礙嗎?
連慕臣是第一次見夏侯靳臣,自從夏侯流冽承下他手中的力量後,他便深居簡出,甚少露面。
但連慕臣只需看一眼,他就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拋下他娘的人。他和夏侯靳臣長得太像了,沒有人會懷疑夏侯靳臣跟他的血緣關係。他現在才知道為什么娘時常會痴痴地看著他,目光中流露出他不懂的情緒,娘根本就是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
甚至他的名字背後的含義,他如今也懂了。連愈是他娘在成立蝶宮後才取的名字,她本名姓蒼,單字一個蓮。連慕臣,蓮慕臣。
他眼眸中的恨意越發的濃重,這個人根本不知道娘為他葬送了自己的一生,他在這裡做著他的王爺,享著他的榮華富貴,他過得這麼好,大概已經把娘忘了。
他決不會讓這個人就這樣心安理得地活下去的!
連慕臣伸手緩緩將面罩扯下,笑得如同隱含著最致命的毒藥一般。
在場的人看清他的長相後,俱心頭一震。徐又白更是馬上驚訝地轉頭對夏侯流冽低語:「爺,他是…」
「我知道。」夏侯流冽抬手阻止徐又白繼續說下去。剛剛他就已經猜到這人的身份,他能讓南盈萱出手相護,輕功又這般了得,加之他之前曾與蝶宮現任宮主連慕臣交過手,此人必是他無疑。
他震驚的是另一件事,上次交手時,連慕臣是蒙著面的,所以他並沒有看到連慕臣的長相。現在一看,這個人為什麼長得跟邑王叔如此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夏侯靳臣看到他的臉後也是十分震驚,瞳孔劇烈地抖動,疑惑地問:「你是……」
「呵呵。」連慕臣陰冷地笑了笑。「你一定不認識我吧,也對,你從來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叫連、慕、臣。」
他一字一頓地說出自己的名字,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他要將一切都告訴這個人,讓他一輩子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中!
連慕臣?蓮……夏侯靳臣嘴裡不斷地重複著這個字,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蓮,這個他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字,帶著他最痛苦也最甜蜜的回憶。
夏侯流冽見夏侯靳臣的臉色變得奇怪起來,心中疑惑不已。
南盈萱也在連慕臣重音說完他的名字後反應過來,連慕臣這簡單的三個字里,飽含了師父多少痴心和無悔。
她懂師父,所以她更知道,現在她應該怎麼做。
她猛然奪過身旁圍著她的一名侍衛手中的劍。侍衛們一直牢牢地盯著他們,只待一聲令下便將他們捕獲。沒想到其中一名黑衣人竟敢奪劍,當即持劍一涌而上。
南盈萱向後彎腰,揮劍將他們齊齊刺向她的劍擋開。身體翻身上躍,以劍身輕撐地面作為支點,身體橫向繞著劍身轉了一圈,雙腳毫不留情地踹過圍著她的每一個侍衛的臉。落地後單腳撐地,持劍橫在身前旋轉一圈,凌厲的劍氣如風環繞在她周圍,如猛獸般撲向她身旁的侍衛。她的腳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侍衛們根本沒有看清她的招數,便已全部倒地不起。
夏侯流冽眼中一道銳光閃過,這是涉世劍法。誰說她學不好家傳絕學的,她不僅學得很好,還將它與輕功結合起來,揚長避短,讓這套劍法更靈活了。
南盈萱丟下劍,當即扯著連慕臣的手臂,就想帶他走。連慕臣轉頭決然地望著她,手臂用力想掙脫她的手。但南盈萱死死地抓著他的手不放,甚至雙手一起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眼眶中泛著晶瑩的淚珠,搖著頭用眼神苦苦懇求他跟她走。
夏侯流冽望著眼前的這一幕,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心中不悅難掩。他從沒見過她對除了他之外的人如此親密,這是第一次。
連慕臣望著南盈萱那哀求的眼神,有些心軟。罷了,如果他真的殺了夏侯靳臣,夏侯流冽肯定會殺了他,那到時他這對夏侯流冽痴心一片的可憐師妹怎麼辦。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