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迷離的眸子，瞬間找回一絲清醒。

    差一點，孟鶯就要沉淪於霍澤編織的美夢中。

    選擇依靠霍澤自然是個不錯的出路，可她難道還能一輩子都依靠別人嗎？

    孟鶯不想做那個籠中鳥，更不想一步一步的讓自己踏入萬劫不復之地，她清楚自己與霍澤不過是寂寞時的消遣，她永遠上不了台面。

    更何況有謝錦書在，他們遲早會複合吧，孟鶯不允許自己成為一個第三者。

    「三爺還真想圈養我一輩子啊？」

    許久，孟鶯明眸一轉，嘴角露出一絲輕笑，「三爺願意，奴家還不一定願意呢，奴家只不過是個昆園唱曲的，自由身對奴家來說才是最好的。」

    「若是三爺需要我，我自當會好好的伺候三爺，但一生，這種話可就別說了。我哪敢奢求三爺的一生啊。」

    孟鶯半開玩笑的說著，沒人能聽出她語氣里的一絲悲傷。

    「如果我願意呢？」

    霍澤低聲開口。

    那認真的模樣，孟鶯都要當真了。

    突然，她笑了聲，起身逃離了霍澤的懷抱，也打破了這認真的讓她有些分不清現實的氣氛。

    「三爺別打趣奴家了。時間不早了，難道三爺還想在我這裡留宿嗎？」

    孟鶯淡淡開口，言下之意便是趕霍澤離開。

    霍澤自然不是那不識趣的。

    他起身，往外走去。

    「明天一點，到芳園找我。」

    看著霍澤走遠的背影，孟鶯軟若桃花的眼眸，划過一抹淡淡的失落。

    翌日。

    每月月中，孟鶯都會前去碧水山居看望謝念棠，今日正好是月中。

    孟鶯出門後便直接去了碧水山居。

    裡面的小廝和丫鬟早就知道孟鶯今日會過來，早早的就迎在門口，看見孟鶯便小步跑著上前。

    「孟小姐來了，謝先生知道您要來，特意讓我們在門口等您。」

    「多謝。」

    孟鶯輕輕點頭。

    不用小廝帶路，她也早已對這裡輕車熟路。

    繞過院內別致的山水景致，便可看到一棟古樸的樓閣，孟鶯自如的走了進去。

    「來了。」

    「師傅。」孟鶯開口，眼眸瞥向一旁的謝錦書，「小師妹也在家呢。」

    「聽說師姐要來，我也想與師姐多討教學藝的事，便沒有出門。」

    謝錦書微微勾唇，淡淡開口。

    「師妹客氣了。師妹在國外留學多年，融合中西方文化，對藝術的見解必然比我深刻。」

    孟鶯眼眸微眯，露出一絲笑意。

    「好了，先吃飯吧。」

    謝錦書還想說些什麼，這時謝念棠開了口。

    三人移步餐桌。

    「你很少過來吃飯，這些菜都是讓人做的你愛吃的。」

    剛落座，謝念棠便給孟鶯布菜。

    孟鶯心底流動過一絲暖意。

    母親離開後，父親精神萎靡，對自己也鮮少關心，所以這些年來謝念棠不僅是自己的師傅，更像是承擔起了父親的角色。

    「謝謝師傅，您也多吃些，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片刻後，孟鶯才回過神來，同樣的關切著謝念棠。

    緊接著，謝念棠又關心起了孟鶯的昆園和玉石行的事情，兩人你來我往的聊著，氣氛格外的溫馨和愉快。

    明明謝錦書才是這家的小姐，此刻倒像是個外人。

    看著自己的父親與孟鶯談笑的模樣，謝錦書的眼睛都要冒出火星子。

    「師姐在昆園的演出不少，如今又要顧著玉石行的事情，想必已是忙的抽不開身了。話說師姐一直都是學習崑曲，怎麼突然想開玉石行了？」

    趁著兩人話落的片刻，謝錦書趕忙開口。

    她的話里，透露著別樣的意味。

    一位好好唱曲的，突然做起了玉石的生意，怎會不讓人多想是學藝的心漂浮了呢。

    「小師妹可能有所不知，我的母親是玉石大師，所以我從小對玉石也有些了解，開玉石行只是想延續母親的夙願。」

    孟鶯輕嘆了口氣，簡單的幾句解釋就表露出了自己的孝心。

    謝錦書都未想到孟鶯會這般說，頓時語塞。

    「後天我回國的第一場演出就要在昆園開場了，不知道師姐和父親是否有空來觀看？」謝錦書話鋒一轉，輕聲詢問。

    「近來事務繁多，我就不去了。」

    「小師妹的演出，我定然要觀看的。」

    孟鶯笑著應下，謝念棠卻淡淡的回絕了。

    謝錦書的臉上迅速的閃過些許失落，轉瞬即逝。

    飯後，孟鶯又與謝念棠聊了會，就準備離開。

    「師姐可是要回昆園？正好我也要去，不如一起吧。」

    謝錦書突然開了口，上前一副親昵的模樣挽著孟鶯。

    孟鶯神色一怔，想起昨日霍澤走之前留下的話。

    馬上就到時間了，她要去一趟芳園。

    「我還有些事，暫時不回昆園。」

    她抱歉一笑的解釋。

    「那師姐要去何處？如果順路的話，我可以和師姐一起，我還有許多問題想和師姐討教呢。」

    謝錦書並不死心。

    孟鶯微微蹙眉，不知謝錦書為何這麼執著要與自己一起，可要去芳園的事情，她不能告訴謝錦書，畢竟那是霍澤的宅子，她去自然不合適。

    「去拜訪一位朋友，有些不順路。」

    孟鶯淡淡開口，「師妹往後在昆園的時間也多著呢，往後再一起探討也不遲，我先走了，師傅保重。」孟鶯看向謝念棠。

    她轉身離開了碧水山居，並不知謝錦書也緊隨其後的離開。

    看著孟鶯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