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府
慶王自己且是因為謝昀的緣故才看見昔太子殿下的畫像,那謝昀自然也是知情的。
他身邊留著這樣一個人,還將她堂而皇之帶出來,是想做甚麼?
慶王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他總要來找謝昀問個分明。
酒樓的包廂里,慶王帶來的畫軸緩緩展開,上面畫著的是一位姑娘,年歲正好,清麗嬌柔。
慶王問謝昀,「小侯爺可識得這畫像上的姑娘是何人?」
謝昀不動聲色飲茶,「自然識得,這是我侯府在江州的遠親,林家二姑娘。不知王爺這副畫像是自哪裡來的?」
尋常人家的姑娘不輕易拋頭露面,何況畫像這等私密的物件。
事關姑娘的清譽,他問個分明,總是沒錯的。
慶王面上似有歉意,「不瞞小侯爺,這是本王那不爭氣的犬子在家中所畫。小侯爺放心,此畫沒有外人瞧見,定不會污了這畫像上姑娘的聲名。只是」
他遲疑著問謝昀,「小侯爺可覺著這林家二姑娘的眉眼似是有些熟悉?」
他說這話時細細觀察謝昀的臉色。
他淡淡笑了笑,「王爺是說與昔太子殿下?」
他如此坦蕩,慶王始料未及,連忙左右看了看,見門窗皆掩著才放下心來,到底是將聲音壓低了些,「小侯爺慎言!」
朝堂上的老人,是對當年宣武門那一場浩劫隱隱有耳聞的。
畢竟這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
聖上雖然將此事遮掩的嚴實,但越是遮掩越是欲蓋彌彰,更何況聖上對昔太子殿下的事向來諱莫若深。
先太子殿下,對於聖上而言,是個忌諱。
誰也不敢當頭去犯他的忌諱。
可現在,定遠侯府里卻住著位姑娘,眉眼隱隱與昔太子殿下有幾分相像。
慶王不由擔憂,若是聖上知曉此事,不知該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王爺未免想得太多了。」謝昀慢條斯理為慶王斟了一盞茶,不甚在意淡笑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這林二姑娘乃是謝家在江州的遠親,如何能與宮中牽扯得上關係,王爺實在是多慮了。」
他鎮靜自若的神色安慰了慶王些許,他接過謝昀遞來的茶,喝上一口,還是擱去桌上嘆氣,「小侯爺年歲到底是輕,很多事情不甚了解。」
慶王是最會獨善其身之人。
他知功高震主的道理,生怕惹得天子忌憚,早早便做起了他的閒散王爺。
他也曾勸過昔定遠侯爺。
可惜昔定遠侯執拗,「男子漢大丈夫,怎能想著偏安一隅?」
他要在戰場上拋頭顱,撒熱血,最後果真將自己的命丟掉了。
好在他有個最為爭氣的兒子,年紀輕輕便撐起定遠侯府滿府榮耀。
慶王實在不忍看謝昀步他父親的舊路,「很多事情本王不便明說,但小侯爺千萬記得,聖上喜忠臣,更喜孤臣」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和謝昀,意味深長道:「你我皆是孤臣,也只能是孤臣。」
慶王點到為止,他起身告辭,臨行前終是好心,又勸了謝昀一句,「那個林家的二姑娘,既是遠親,還是早早送回去為好。」
謝昀沒接話。
他垂著眸,指腹慢慢摩挲著杯盞,若有所思。
慶王再不許霍子毅出府去。
霍子毅被軟禁,半點不服氣,「我又沒做錯什麼事?做甚麼又關我?」
慶王看著自家不爭氣的兒子冷冷「哼」一聲,「就你平日裡做的那些混賬事兒,關你還是少的,該打折你一條腿才是。」
他緩步出廊下,交代門外候著的小廝,「給我好好盯著。世子爺若是不見了,本王唯你們是問!」
慶王語氣少見的凌厲,小廝忙忙應下。
霍子毅的屋子四周圍得跟個鐵桶似的,鳥兒也飛不出去一隻。
只有慶王妃能進來看他。
「母妃,兒子實在是冤吶!」
霍子毅甫一見著慶王妃,便哭喪著臉對著她訴苦,「母妃,您快去求求父王,將我放出去罷。兒子在這屋子裡都要被悶死了。而且兒子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