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剛打完，電梯就停了下來。

    祈然也沒再拉慕糖，甚至都沒看她就自己先出去了，就跟剛才對韓悠悠時一樣冷漠。

    慕糖噘著嘴跟上他，好在他氣歸氣，到底還記著她腳上有傷，所以走得也不快，任由她不遠不近的追在他後面，像條小尾巴。

    一直走到了停車的地方，眼看著他已經拉開車門要上車，慕糖終於小跑兩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

    「祈然……」

    她低聲喊他的名字，帶著委屈。

    祈然身形微頓，終於回過了頭。

    慕糖對上他幽深的目光，有些心虛，卻還是抓得他很緊，小心的問，「你生氣了？」

    祈然看著她還有幾分紅的眼眶，反問，「你覺得呢？」

    慕糖扁了下嘴，低頭，「可是在洗手間的時候真的是她先罵我，也是她先想動手的。我只是正當防衛，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還正當防衛呢！

    祈然看著她，低低道：「我相信。」

    對慕糖的信任，他並沒有猶豫。

    就好像就算所有證據都指向她是殺人兇手，就算她的表現充滿了疑點，他也不會對她有一絲懷疑一樣。

    慕糖眼底的光亮了一些，只是還不等她再說話，祈然又沉聲道：「可我也相信，你在故意誤導她。」

    慕糖眉心一緊，祈然就繼續道：「殺人不是鬧著玩，不管你是想要嚇唬她還是開玩笑，這種事都不是能胡亂說的，這一點你難道不知道嗎？」

    「如果她當時錄音了呢，或者萬一當時有其他人躲在洗手間，又或者如果有誰忽然進去呢？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你本來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要是再讓人聽到你說的話，你有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他的聲線比任何時候都要沉厲，看慕糖的眼神極其嚴肅，慕糖被他看得脖子一縮，低下了頭。

    「我……」

    她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想說她很確定洗手間當時沒有人，也想過如果有人進來要如何應對。可至於錄音……她的確沒有想過。

    現在想來也是啊，她能套路韓悠悠，韓悠悠也可能反套路她啊。

    要是韓悠悠是故意對她說那番話就是為了激她，她不是就已經中計了嗎？

    慕糖越想越心虛，也不敢再狡辯了，老老實實道：「我錯了。」

    哎，重生以來，她就一直在認錯，也是可憐。

    祈然的目光定在她低垂的小腦袋上，冷淡道：「現在你認錯的本事倒是長進了。」

    依然是沒有什麼情緒的語氣，慕糖卻很清楚的感覺到他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氣了。

    她拉了拉他的手，揚起頭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是嗎？我真的知道錯了，下次……不，沒有下次了，我保證！」

    她舉起兩指在臉頰邊，微鼓著臉眨巴著眼對他保證。

    那雙黑亮的眼睛裡好像裝滿了星光，倒映著他的影子。

    祈然眸光微眯，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跟我面前抖什麼機靈？知錯能改，你倒是改給我看看，別每次都只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