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敢叫我的名字」，他笑，眉眼微展，「怎麼，還覺得我是兇手？」

    「沒有。」

    唐小念搖頭，想了想，像是為了證明，停頓了幾秒，還是喚，「陸衍……」

    他不說話，看著她。

    眉眼如深潭，鎖得她毫無動靜，不能動彈。

    仿佛被生了根兒，腳步定住，一動不動，只能在他眼神下，接受審判，仿佛被扒光般，一無遮掩，只剩審視。

    一秒，兩秒，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看她，還這麼沉默。

    只是大約過了三十秒，她覺得自己快在這目光下，完全撐不下去，連心神都開始慌的時候，他才終於收回眼神，看了一眼時間，提醒，低詢，「五點半了，六點的會議，專助，準備什麼時候送我回去？」

    唐小念這才回神，趕緊繞到他身後，推起他的輪椅，開始朝前走——

    一路一句話也不敢說，進了電梯，就轉正身體，按下樓層，靜靜等待。

    他坐在側旁，手指，一下下敲著扶手，似若有所思。

    唐小念看了一眼，雖沒看見他臉色，但莫名，卻在這響聲中，想起了昨夜，她追下來，被他嘲諷，並且一覽春光的丟臉事跡……

    那個時候很丟臉，現在，她卻覺得很尷尬。

    就算方才，男人解釋為玩笑，為促進合作的一種方式，但是，那種親密過的觸感，和真切的嘲諷感，都歷歷在目，沒有流失半點——

    況且在這種封閉、狹窄、又只有兩人的電梯情況下……

    他不會，也恰巧，在想昨夜她丟臉的那件事吧？

    想到這兒，唐小念就側眸，小心的，悄悄的，不出動靜的，去偷看他的臉面……

    卻是一轉，還沒來得及閃，就對向了他的神情，他的目光，被他抓了個正著，緊緊的碰住！

    他唇角帶笑，低問，「看什麼，唐警官？」

    你要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她想這麼問，卻沒這份勇氣，畢竟剛才，一直處於弱勢的，都是她，可不想再挑起任何無畏的紛爭……

    「沒錯」，他卻頷首，直接的回應，像看穿了她的思維，淡淡言，「我是在看你，一直。」

    唐小念轟的一聲耳朵都紅了，抬起首，想質問他，你看我幹什麼？

    卻聽他很平靜的回，「我在想，你是不是，和我一樣，也在想昨晚的事？」

    不用特指，就知道是什麼，唐小念臉面火紅，結巴解釋，「我，我沒想，而且昨晚，那只是誤會，我也不是故意……」

    「我知道。」

    他打斷，接言，「唐警官，是個好刑警，對形象，應該很注意。」

    好體貼……

    難得，陸專家也有體諒人、為人思慮和解釋的時候……

    唐小念有點感動，輕鬆一口氣，正要道謝，說那些都是誤會，大家不用在意……

    卻聽他回，「可是，我卻是故意的。」

    她一僵。

    他提醒，「雖然，並沒有看到多少。」

    眼睛落到她的胸上，搖頭，「不過，應該足夠對我構成姓搔擾了，畢竟，對你，我會有反應，所以，才出聲提醒。」

    唐小念耳朵又炸，這會兒，不知道該爆炸，該生氣，還是要飛踢這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