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著您的氣色啊，是真的好，京城裡頭誰不知道老夫人您是最最德高望重，子孫都成才的老夫人呀，有日子沒看見您了，我這心裡頭想的很啊！」一個尖利刺耳的聲音，從趙老夫人平日裡頭待客的宴息室傳來。

    站在門口的鄭氏和惠雅，都忍不住打了個機靈，這麼直白赤裸的拍馬屁，真的好麼？不過兩人都知道，在外人尤其是親戚面前，就算是瞧不起，也是不能表現出來絲毫的，否則就會被人說成是發達了以後瞧不起窮親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惠雅深吸了口氣，順從的跟在了鄭氏身後，穿過了丫環們撩開的門帘子，進了自家祖母的宴息室裡頭。

    「哎呦，這位夫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出來的，看看這通身的氣派，我們小門小戶的可是拍馬也比不了的，這是貴府的二夫人吧？」一個杏黃色的身影，猛地就撞到了惠雅的視線裡頭，嘴裡頭還不停的說著諂媚的話，讓惠雅身上的雞皮疙瘩爭先恐後的跳起來了。

    那杏黃色的身影，是個年約四十的婦人，一身杏黃色的綢袍裹在圓滾滾的身上，勒出一道道的印子來，顯得有些不合身兒。她頭上戴著一套老銀的頭面，許是因為時間久了的緣故，上頭的花紋和寶石都有些烏漆墨黑的，成色並不是太好。

    這圓滾滾的婦人，咧著被胭脂塗得血紅的大嘴，正咧著嘴對鄭氏說個不停，順便還不時的用眼睛瞟著惠雅，不過不時瞟惠雅的臉，而是看著她頭上戴的赤金頭面，還有脖子上那指頭粗細的八寶瓔珞圈兒。

    惠雅被嚇了一跳，好在受到的教育讓她不能做出失態的動作，雖然覺得渾身雞皮疙瘩亂冒，後背發麻，卻也還是穩穩的站在原地。神色間微微有些驚恐，卻也不至於顯得小家子氣。

    「這位是我二弟妹，老二序齒比大郎小的，你叫弟妹或者是趙二夫人都行的。」趙大夫人看著自家弟媳婦把鄭氏堵在了門口。讓人進退不得的樣子，只覺得老臉臊得熱辣辣的，忙不迭的過來解圍，說話的功夫吧孫大夫人從鄭氏身邊拉走，順便對著鄭氏尷尬的笑笑。

    「嗯。聽嫂子的，那就叫趙二夫人吧。」那孫大夫人倒是沒有十分托大，跟鄭氏互相見了禮以後，便又回去恭維趙老夫人。不知道趙老夫人是就好這口還是怎麼的，竟然被說得十分開心似的，爽朗的笑著。

    惠雅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看向屋子裡頭的其他人，那孫大夫人帶了自家的三個孩子來，就坐在這宴息室裡頭，惠雅看過去的時候。惠鳳和惠芸正陪著他們說話呢。

    因為是正經的姑舅親，孫大夫人家的兩個閨女還有一個兒子，看起來長得跟惠鳳和惠芸的眉眼間，都有幾分相像。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世教養的關係，孫家的三個孩子，除了那個大些的女孩兒表現沒有看到什麼異常以外，小些的女孩兒和小些的男孩兒，眉宇間都有些怯怯的，而那大些的女孩兒看向旁人的時候目光微微閃爍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孫家的大小姐。跟惠鳳的年紀差不多，身上穿的是件八九成新的褙子，料子不算壞也不算好，頭上戴著一根嵌著玉的銀簪子。手上兩個薄的不行的銀戒指，顯得十分的寒酸。

    孫家大小姐跟惠鳳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就看向她頭上的金簪子，手上的金鐲子之類的，那目光中的羨慕和嫉妒赤裸裸的，讓惠雅在旁邊看著都忍不住抖兩下。心裡頭十分佩服惠鳳是怎麼跟她談笑風生的。

    倒是孫家的兩個小的，雖然衣著樸素些，目光也有些怯怯的，卻沒有什麼心眼兒似的，歡歡喜喜的跟惠芸坐在一起吃點心，笑眯眯的很滿足的樣子。

    惠雅不是那種目下無塵的人，自己曾經因為各種原因被冷待被輕視，知道其中的痛苦，自然就不會輕易把同樣的痛苦，加諸在旁人尤其是旁的孩子身上。

    在趙大夫人介紹孫大小姐她們給惠雅認識的時候，惠雅誠心誠意的行了禮，送了小姐妹之間見面用的表禮。因為態度誠懇，規矩又是一等一的好，倒是讓趙老夫人和趙大夫人覺得臉上有光，看著惠雅的時候，也不自覺的帶上了笑容了。

    「這位妹妹，平日裡頭喜歡什麼消遣啊？」孫大小姐孫紅梅看著惠雅頭上的金頭面，目光閃了閃，親切的拉著惠雅的手問道。

    「平日裡頭也沒什麼事兒，喜歡下廚做做點心，再就是做做女紅什麼的。」惠雅笑呵呵的客套著，被孫紅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