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門 第五百四十八章 生機
書房裡燈火通明,小廝躬身稟道:「老太爺,大老爺過來了。」
「嗯。」
小廝回身請大老爺進屋。
屋裡,大老爺不知和老太爺說了什麼,老太爺聽了連聲贊好,小廝支著耳朵想聽,卻聽不清,只好像恍惚聽見,二少奶奶,周繡娘什麼的,忽然感到鼻尖發癢,打了個噴嚏,他忙掏出汗巾擦臉。
這幾日當著差,可不能病啊!
隔天一早,小廝一到老太爺書房,就開始例行工作,這一忙就忙到近午時分,他有點站不住了,把水桶提到井邊,正要打水,忽地一個暈眩,打水的桶子就這麼滑落井裡,連帶著他也跟著要栽進井裡去。
「噯,噯,噯,小心點!」幾個同在書房侍候的小廝,慌張的把他拉回來。
小廝睜開酸漲的眼,看到同伴們焦急憂心的臉,「我,我,沒,事。」
「沒事你個頭!臉都燒紅了,還說沒事。」
「走,走,走,扶他看大夫去。」
小廝再睜開眼,身邊坐著的是他老娘,屋裡飄散著的藥味,聞起來很苦,很苦啊!
「哎?小三子醒了啊!來,喝藥了!」
「娘?」喝藥,咱們家那抓得起藥啊!小廝在心裡喊著,他娘已經端著藥碗過來。
「來來來,喝藥。」他娘把藥碗放在炕頭的土台上,婦人扶起兒子,小心翼翼的把豁了口子的藥碗遞到兒子嘴邊,「仔細燙!」
小三子昏昏沉沉的張嘴喝了藥,入口的苦澀藥汁也沒能讓他清醒過來。
「幸虧府里今兒開始,每十天就有大夫進府。給大伙兒看診,你啊!大伙兒都說你運好。」
藥,他們那來的錢抓藥?小三子伸手抓住他娘的手,牢牢的,緊扣著。五根手指的指節生白,他娘卻恍似未覺,笑著拍拍兒子的手。
「沒事,藥啊!只花了一文錢。」
「一,一文?」
「是啊!一文,就從你月錢里扣了一文錢。」
這一文。是一帖一文錢?還是先付一文錢,然後慢慢扣啊?
「這娘也不懂,總之管事的說了,咱們以後的月錢,每月扣一文。每十天就有大夫進府給大家診脈,若病了,大夫開了方子,憑條去賬房領藥就是。」
「藥錢?藥,錢?」小三子咬著牙關追問。「咱們,藥錢。」
婦人愣了下,似沒聽懂兒子說什麼,好一會兒才道。「沒收錢啊!我問過賬房的管事,他說,這藥錢。就是從大伙兒每月一文錢里出的。」
可是這怎麼夠呢?小三子知道,請大夫容易,藥錢才是麻煩。
原本家裡過的好,後來父親病了,看大夫抓藥,幾乎耗盡家中積蓄。最後還是沒能救回父親一條命,兩個哥哥也是因病過世。他母子相依為命,好不容易才熬到在外書房當差。
是了!大老爺和老太爺就是在說這事吧?
「你怎麼會突然想到做這件事?」郎大夫邊開方子。邊問范安陽,他之前給的藥,這小丫頭竟然吃了不合,所以他特地應杜雲尋之請,前來給范安陽把脈。
「想到,就去做啦!怎樣,你能做主算便宜些不?」
和杜府簽下長約,固定每十日就有大夫上門來給大家把脈的,便是藥谷的藥鋪。
「給大夫的錢,不能減,不過,藥錢,倒是可以商量。」郎大夫捋著須。
「好啊!好啊!」范安陽當即拿過算盤,坐到郎大夫身邊,兩個人低聲爭論起來。
杜雲尋坐在一旁,見狀輕咳了聲。
「怎麼啦?」范安陽轉頭問,郎大夫卻看著他直笑。
「他沒事。她沒事,只是我給藥的時候忘了交代,她幼時曾在暴兩中待了幾日,後來雖一直在調養,但吃我那藥,得用酒配,這樣服藥後才不會宮寒。」
這麼重要的事,竟然忘了說?
「呵呵,別瞪我啊!我也不是故意!」郎大夫呵呵笑,那邊正在端詳杜雲尋畫作的嚴池轉頭哼他。
「你就吃酒一樣不會忘。」總賴在他那兒,跟他搶酒喝!
「嚴老頭,你年紀大了,是不該多喝酒的嘛!」郎大夫還是呵呵直笑。
范安陽轉頭朝墨香她們道,「聽見了!郎大夫就好杯中物,趕緊的,去把咱們府里的好菜好酒端上來,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