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 99還是二哥
其實,宋修遠從內心來說,是真想好好地照顧妹子。一來,他是兄長,宋青葙是他唯一的親人,二來,付氏生前也多次囑託他,他不能辜負親娘的委託。
上次他聽說妹子嫁給秦鎮那個無賴,心急如焚,連夜殺到清平侯府想把妹子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沒想到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和和美美。不但差點棒打鴛鴦不說,還得罪了宋青葙跟秦鎮。
宋青葙臨走前對他說得那番絕情的話,更是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只是,他雖然覺得宋青葙不理解他,對他太過無情,可她總歸是他的妹子,絕不許別人對她說三道四。
聽了樂姬的話,他立刻拉下臉子,一把甩開樂姬的手,「爺的事輪得著你來管?嫌爺寒酸就趕緊滾,滾得越遠越好。」
樂姬本是半邊身子靠在宋修遠身上,他冷不丁抽開身,又一甩一推,樂姬站不穩,後退兩步倒在地上,頓時捏著嗓子委委屈屈地抽泣起來。
宋修遠煩躁地說:「嚎什麼嚎,喪氣!」轉身進了屋子。
秋綾在廚房見到這情形,頓時鬆了口氣,端著托盤走到正房,將茶盅與碗碟在方桌上擺放整齊,剛要出門,宋修遠叫住她,「妹子真的把白家胡同的宅院賞給下人了?」
秋綾平靜地說:「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不過姑娘就是賞人也有賞的道理。」
宋修遠道:「我不管她賞不賞人,她是壓根不打算認我,心裡完全沒這個哥哥了是嗎?」
秋綾垂眸道:「那天我從清平侯府回來,姑娘托我給少爺帶過話,當時少爺正忙著,沒心思聽,所以我也沒說。」
宋修遠一愣,想起來了。那天他看樂姬露著半截肚子跳舞看得正起勁,就沒搭理她。
秋綾見狀便道:「姑娘說,少爺想要以後好好成個家,就把樂姬賣了。二少爺想想,這樣下去,好人家的閨女哪個願意上門?」
宋修遠搓著膝頭為難,「五爺賞的人,哪能隨便賣了?」
秋綾又將宋青葙說的那話說了遍,「……只要少爺能耐得住,就當是個擺設也行……說句不中聽的話,姑娘看事情看得比少爺遠,比少爺透,姑娘口頭上說不想見少爺,大半也是因為五爺。」
宋修遠的臉色沉了沉。
秋綾頓了頓,索性一鼓作氣說個透徹,遂低聲道:「少爺跟了五爺這些年,想必也知道五爺對那個位子的心思。可那個位子哪是那麼容易坐上去的,皇上有親生的兒子,順義伯根基不能說不深厚,兩方面都不是省油的燈。不管最後誰坐了那個位子,血流成河是免不了的。
「就算是五爺成事,給少爺封官加爵,可當官也不好當,一句話說不好,一件事辦不妥就沒了腦袋。姑娘常說,這輩子不圖榮華富貴,日子過得安穩就好。少爺想想,二房只你一個男子,二太太若地下有靈,定然也不願意少爺干刀口上舔血的差事。」
宋修遠此前一直想著有朝一日能夠騎著高頭大馬穿著大紅官服讓宋家人刮目相看,讓祖母瞧瞧她素來瞧不上眼的孫子也有飛黃騰達的一天。所以,他就死心塌地地跟著五爺。
他卻從來沒想過或者是不願去想,很可能他沒等到加官進爵就沒命了,也很有可能他剛做上官就獲罪問斬。
他讀的書少,聽得戲卻不少,戲文里經常有大忠臣重罪謫邊,九死一生地回來跟妻兒團聚,又或者,大將軍被奸人陷害經過無數磨難才得以昭雪。原本,他只以為是戲文,可戲文也折射著真事兒。
想到此,宋修遠渾身發冷,後心驟然滲出一層冷汗。
秋綾見宋修遠想得入神,悄悄退了下去。
院子裡的樂姬惺惺作態地假哭半天,見沒人理睬,自己下不了台,又「哎呦哎呦」地叫喚起來。
秋綾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有病就看郎中,沒病就自己爬起來。」
樂姬「哼哼唧唧」地說:「你沒看見我摔了腰,站不起來,趕緊過來扶著。」
秋綾冷冷地掃她一眼,轉身去了廚房。
樂姬腰也不疼了,爬起來,衝進正房,撲到宋修遠身上就哭,「爺可得替我做主,連個奴才都對我擺臉子看。爺,那個秋綾又老又丑,說話也不中聽,乾脆賣了,免得三天兩頭妨礙咱們樂呵。」
因見宋修遠冷著臉沒說話,便扯著裙角,指著上面明晃晃的泥印,嬌滴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