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巷子裡，從這裡望向裡面，一條路上沒有人，家家都關上了門。

    兩人挨的近，在外人看來明明是一對親密的男女，可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她是恨毒了他。

    「小霏，十年前那次圍場狩獵，是你將我救出來的，還是柳蕭雨？」

    楚奕問完這句，黑漆的眸子是一動不動的盯著眼前的人。

    蔣霏聽到他這聲，眼裡划過一抹訝然，可看著他提到柳蕭雨和她，她就不覺得有些好笑。

    「你莫不是一直以為那次為你吸蛇毒，守著你直到天明，在你耳邊一次次喊你的名字，讓你不要睡覺，救了你一命的那個人是柳蕭雨？」

    蔣霏看著他眼裡閃過的狼狽，立刻印證了心裡的猜測，她一顆心墜入了冰窟。

    她怨過那些年，明明柳蕭雨心裡從來都只有自己，喜歡的那個人是攝政王，從來都不是他楚奕，可偏偏他卻將柳蕭雨那樣的女人捧在手心，事事以她為先，甚至惱怒她占了柳蕭雨的正妃之位，對她刁難，不理會，不關心……

    原來一開始他就覺得救了他的那個人是柳蕭雨。

    蔣霏冷冷的看著他。

    楚奕喉嚨仿佛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他聽著她這句話，明明在蔣雪說出來的那一刻，他已經相信了，可偏偏他抱著最後一絲僥倖，不想讓他再欠她一次。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突然渾身力氣褪去，只有滿心的後悔和痛苦。

    蔣霏甩開他的手，伸手推開了他。

    楚奕一個踉蹌，許是不能面對她憎恨厭惡的眼神，他退後了好幾步，後背撞在了牆壁上。

    「現在知道了？」蔣霏嘲弄的看著他，眼底一片冰冷，她抬腳往前走了兩步：「我救過你三次性命，楚奕，可你又是怎麼報答我的？」

    她的聲音突然拔高，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憎恨開口：「你將我的厚兒摔成啞巴，你的女兒喊我的兒子傻子，你的側妃燒死了我的兒子和丫頭……你怎麼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楚奕靠著牆壁，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眉眼間帶著悽然和怨恨，這個女人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她總是追著他跑。

    他記得她笑顏如花，眼睛閃亮比那天上的星星還好看。

    她總是很強勢，決定好的事情就一定會堅持到底。

    當初那些個女孩子中，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馬上英氣的她，執劍瀟灑的她，安靜的時候端莊大方，鬧騰的時候古靈精怪。

    可偏偏那樣一個活潑的姑娘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個滿心恨著他的女人。

    還失去了一個孩子。

    「對不起——」楚奕乾澀開口，卻是不敢看她的眼睛，承受不起她的恨意。

    蔣霏聽著他這聲『對不起』，輕輕笑了笑，眼底卻沒有任何暖意，有的只是無盡的淒涼和憤怒。

    「你欠我的這輩子也還不清，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她冷冷的留下這句話，再也不願意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楚奕看著她一步步的遠離他，那個身影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他的視線內，他伸手抓了抓，卻是滿手的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