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華生日的時候，自然是少不得要熱鬧一番的。雲氏代表顧家早早來了，因為魏雲墨等人白日裡要上學去，所以倒是來不成。曇華倒是也不在意，只笑著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倒是巴不得幾個哥哥用功。若是有朝一日能跨馬遊街，一日看盡長安花，那更是求之不得。」

    雲氏也是笑得合不攏嘴，一把攬了曇華的肩膀：「若真有那麼一日，魏家可謂是光宗耀祖，我這輩子也是再無所求了。不狀元，能考上舉人我也是高興萬分了。」

    曇華和雲氏笑笑的去了周老夫人的屋子，周老夫人不等雲氏行見面禮便是笑著讓雲氏坐下話。又拍了拍身邊的軟榻，衝著曇華慈愛笑道：「今兒是你個好日子，你今兒可是不能勞累，趕緊坐下，只管著玩耍樂呵就是了。其他的，我讓楊氏操持，必然不會出錯的。」

    曇華感激的看一眼周老夫人，面對周老夫人的善意也是做足了姿態：「還是祖母疼我。今兒我可算是千金姐的待遇了。」

    雲氏「撲」的一聲笑出來，嗔怪的瞪了一眼曇華：「難道平日你就不是千金姐了？得倒像是我們苛待你似的。」

    周老夫人含笑聽著，只是滿目的慈愛。

    因有了楊氏的殷勤服侍，所以這日自然是高興舒坦的。唯一不痛快的，就是朝華也是來了，還捧上來一對玉鐲子。是恭賀曇華生日。其實來了也沒什麼，只是朝華的那些可憐兮兮的話，又那副柔弱的樣子，真真是讓人看著不舒服的。

    尤其，最後一句朝華什麼替鄭氏來恭賀曇華的生日。才真真是讓雲氏和曇華面色都有些變了。

    其中雲氏表現得尤為明顯——這高高興興的，非要提起鄭氏是什麼意思？

    曇華卻是更多的玩味——甚至忍不住將朝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回。朝華今日穿了一件緋紅色的衣裳，喜慶是夠喜慶，可是襯得朝華的面色卻不是那麼好看。還有，衣裳也有些不合身。大約是因為朝華猛然瘦了些的緣故。看著短了些，還空蕩蕩的。而衣裳的樣式。也是去年的款式。

    曇華覺得，朝華分明是故意穿這件衣裳出來的。要知道，物質上她可是沒有虧待朝華半的，她沒那麼糊塗也沒有鄭氏那樣刻薄。雖然如今鄭氏不得勢了，她就算剋扣朝華的吃穿也沒人什麼。可是她卻是半不曾有過這樣的舉動。

    比如這次，她過生日做新衣，想了想還順帶給朝華做了一身。當時周老夫人聽了這事兒。倒是還誇獎了她一句。

    曇華看著周老夫人皺起眉頭的樣子，想了想還是搶先一步指著朝華的衣裳開口：「妹妹怎麼不穿那件金紅的？那日我選料子的時候，便是覺得那顏色適合妹妹。款式也是我挑的，是妹妹喜歡的水波群。妹妹不穿，可是不喜歡？」

    周老夫人便是沒再開口。

    朝華低著頭，好半晌才委屈的言道：「那衣服送來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竟是有個污。雖然洗掉了。可是今兒還不能穿呢。是我辜負了姐姐的美意。」

    曇華忍不住笑了——新衣服，是外頭做的，送來的時候直接就送去了朝華的屋子裡了，怎麼會弄髒？朝華這麼，是什麼意思？是想明什麼？還是想要證明什麼？末了那道歉，又是為了什麼？這謊話也該打下草稿才是！

    曇華自然是不可能不辯解——不然的話，豈不是容易讓人多想了？到時候旁人認為她這個管家的姐姐故意苛待妹妹，她的名聲倒是壞了。雖然親近的人未必會信。可是架不住外頭議論紛紛。經歷過一次，曇華比誰都明白，流言猛於虎。

    「新衣服怎麼會有污？」曇華皺起眉頭來，當下便是沉了聲音，看向周老夫人認真道：「祖母，這府里的丫頭和婆子們越發的不經事了。要我，這個事情就要狠狠的追究責任，罰一回才是。不然以後都這麼辦事兒，我們府里還有什麼規矩可言？」

    末了又看向雲氏，徵詢般的問道：「舅母，是不是這個道理？」

    雲氏一笑，抿了一口茶，這才看向面色不大好的周老夫人，誠懇的言道：「也不是我多管閒事，不過確實是這麼個道理。曇華年歲雖然，卻是個懂規矩的。大地是老夫人教導得好。」這麼一句話，既是幫腔了曇華，又是恭維了周老夫人。以免讓人覺得她太多事了。

    周老夫人人精似的，哪裡不明白朝華話里的貓膩？只是當著雲氏的面，斷然沒有穿的道理，不然豈不是家醜外揚？所以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