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歸來之盛愛太子妃 第二回噩夢
顧蘊此番病倒,本就是因素日鬱結於心,虧空過度所致,太醫來瞧過後,開方子之餘,還直言『心病還需心藥醫』,讓顧蘊務必放寬心胸,別再為任何瑣事耗費心神,只管心無旁騖的靜養,不然他的方子『縱醫得了病,也醫不了命』。
只顧蘊如何能心無旁騖的靜養,她才多臥床了幾日,便生出了今日這場事端來,若真凡事都撂開不管,指不定明日她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當天夜裡,顧蘊便高燒不退,噩夢連連起來。
渾渾噩噩中,她來到了一處瞧著既陌生又熟悉的所在,說陌生是因為那屋子與她在建安侯府的上房半點相似之處也沒有;說熟悉則是因為屋裡的好些家具程設都給她似曾相識的感覺。
顧蘊又仔細看了好一會兒,仍沒看出這處所在到底是什麼地方,正想找找附近有沒有人能問一問,就見一個女子信步走進了屋裡。
那女子約莫十七八歲,穿了件海棠紅芙蓉花暗紋褙子,身形嬌小裊娜,鵝蛋臉涓煙眉,論容貌不過中人之姿,但勝在一身肌膚瑩白似雪豐潤細膩,很是惹人憐愛。
竟是繼母彭氏!
只是她怎麼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她不是早就死了嗎,在得知自己的兒孫全部被判了斬立決,女媳全部被發賣教坊司,就連她襁褓中的小孫女兒都未能倖免之後,便活活氣死了,自己怎麼會又見到了她,還是年輕時的她?
顧蘊正要出聲質問彭氏,彭氏已先嬌嬌怯怯的開了口:「姐姐就放心的去罷,梅珍一定會替您好好生照顧表哥,夜涼添衣,倦來捶背,三茶六飯細心伺候的,求姐姐務必成全了我的一片痴心。」
話卻是對著屋裡另一名躺在填漆雕花床上的女子說的。
後者面色蠟黃,眼窩凹陷,雙唇乾澀泛白,髮髻松鬆散散,露在袖子外頭的一截手臂如枯枝一樣乾癟,看起來已是纏綿病榻多時,只眉眼間還依稀能看見幾分往日的秀麗,便遠遠比不上彭氏瞧來賞心悅目了。
顧蘊如遭雷擊。
彭氏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也就罷了,母親怎麼會也忽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淚水瞬間模糊了顧蘊的雙眼,雖然她早已忘記母親長什麼樣子,過去幾十年,哪怕是在夢中也再想不起母親的臉,可她就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親。
難怪她方才會覺得這間屋子熟悉,原來竟是母親的居所。
「娘親!娘親!」顧蘊忍不住哽聲喚起母親來,腳下也未停頓,如乳燕投林般便往母親的床前奔去。
母親卻似沒聽見她的呼喚,也沒看見她的人一般,只喘息著與彭氏說話:「姐姐?我倒不知道我不過才病了幾日,便多出一個妹妹來了,我母親這輩子只生了我一個女兒,表妹還是喚我『表嫂』的好,省得不知道的人聽了去,誤會了表妹的身份,以為表妹是我屋裡的人,豈非有損表妹的名聲?」
說到後面,到底還是忍不住帶出了幾分嘲諷與悲憤來。
母親頓了頓,又喘道:「我累了,要睡了,就不多留表妹了,表妹自便罷,至於表妹方才說的那些話,我只當表妹是見我久病不愈急糊塗了,說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不會告訴母親、老爺和大嫂的,表妹只管放心。」
話音落下的同時,母親也已閉上了眼睛,逐客的意圖十分明顯。
彭氏先是青白著一張臉,氣得胸脯起伏不定,但很快就笑靨如花起來,道:「你要告訴姑母和表哥,就只管告訴他們去,我倒要看看,他們是會站在你這只不會下蛋的母雞一邊,還是站在我這個親侄女親表妹一邊,尤其……我本來看你可憐,不想告訴你的,你既然有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那我少不得只能成全你了。我腹中已有表哥的孩子,太醫說已經快三個月,而且十有八九是男孩兒了,你倒是說說,姑母和表哥會站在哪一邊?至於我的好大表嫂,你的好表姐,你幾時聽說過當大嫂的,能管小叔子屋裡的事了?」
「你胡說,相公這些日子都是歇在外書房的,怎麼可能會與你有了孩子,你胡說……你胡說……」母親灰敗著臉先是難以置信,繼而聲音便越來越小,直至徹底沒有了聲息,惟余無聲的流淚。
顧蘊看得心如刀絞。
她未出嫁前一直活得懵懵懂懂,還是直至出嫁後吃了不知道多少苦頭後,才徹底看清了父親的無情與涼薄,母親卻是做了父親幾年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