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晌午過來的時候，碧桐說你一大早就出門去了，怎麼這會兒才回來？」京兆府門內，姚一落把玩著手中的劍，不知不覺已經等了幾個時辰。

    「碧桐沒有告訴你，我是去了南昌侯府嗎？」

    「告訴了啊，所以我派人去打聽了，但侯府的奴才回說你正午之前就被馬車送回來了。害得我找人四處打聽你的消息，還以為你被吳家的哪個人給抓走了。」

    摸了摸姚一落的頭，姚青鸞微微一笑，「就算吳家人肯出面抓我，以你姐姐的能耐，會那麼輕易的束手就擒嗎？」

    嘿嘿一笑，姚一落搖了搖頭，「好了，既然姐姐回來了，我也就放心了。啊對，你怎麼突然想起去南昌侯府了？是因為聘禮的事情嗎？碧桐說那些東西沒有問題啊。」一直以來，可都是廣暮大哥來京兆府的，姐姐還是初次去到南昌侯府去。

    「你廣暮大哥突發高熱，所以我走了一趟，還好，用了太醫的藥，很快熱就退了。」

    「怎麼會這樣？廣暮大哥身子一向好的很，他救我那次姐姐還記得吧？那天夜裡暴雨漫天的，淋了一夜的雨，他的身子都沒什麼事兒。」

    心頭湧起一陣陣翻江倒海的酸澀，姚青鸞強忍著沒讓自己發作，攥緊手中的拳頭，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傻孩子，人吃五穀雜糧，生老病死不都是常有的事兒嗎？哪裡有一點兒病都不生的？」

    「呸呸呸，好端端的說什麼死啊活啊的，姐你今兒是怎麼了？」

    倏地抬起頭，姚青鸞盡力不讓眼角的淚水滑落出來，「落兒，你看，今夜的星星多亮啊。對了，我記得你說過，朋友中有個號稱『江湖百曉生』的，是吧？」

    「嗯。百惆，這人很熱心的，也很仗義，姐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自然是有用。這樣你讓這個朋友幫忙打探點兒消息。」

    「好啊，他最喜歡做這個了，姐說吧，要打探什麼。」

    「南昌侯府……六姨太。」

    桃影園的夜色一直是姚青鸞自詡京兆府最美的景色，但今天她卻沒有什麼興致欣賞。碧桐早早的就在院子門口等了。見小姐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她連忙奔過去，用手中的披風給姚青鸞披上，「小姐，您用了晚膳了嗎？奴婢這就命小廚房準備。」

    擺了擺手，姚青鸞覺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我不餓，你先下去吧。」

    碧桐一愣，借著幽冷的月光，隱隱看見姚青鸞一張清白的面孔。自家小姐可從來沒有這樣落寞過，她臉上的表情甚至還透著些許的——絕望。

    碧桐想了想，終究放開了拉著姚青鸞的手，悄聲退下去了。

    「等等……告訴今晚值夜的人，不用過來了，我想一個人靜靜，誰都不許靠近我的房間。」

    碧桐嗯了一聲，快步走下去了。心中還是擔心的不行，她只覺小姐今天發生了什麼，但卻不敢開口問。因為她知道。就算問，對方也未必會回答。

    關上房門，姚青鸞長長吐了口氣，緊繃了一天的神經終於在這一刻鬆懈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如泉涌的淚水。滴答滴答淌在她的衣襟上。

    第二天清早，姚青鸞都回憶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入睡的，她只記得抱住被子哭了好久好久，哭著哭著便睡著了。

    當坐到銅鏡前看著自己一雙紅腫雙眼時，姚青鸞自嘲一笑，此生大抵只有這一次如此放肆了。

    「小姐。昨夜沒有睡好嗎？怎麼眼睛腫腫的？奴婢這就去打些溫水來給您敷一敷。」

    「不必了，我待會兒還有事情，沒什麼的，一會兒就會消。先把飯菜端上來吧，我有些餓了。」

    見小姐又恢復如常，碧桐欣慰的點了點頭，連忙下去了。

    午後姚一落就匆匆趕來了。

    「消息竟然打探的如此之快，我倒不僅懷疑它的可靠性了。」

    「姐，交給我辦的事兒你就放心吧，百惆說姐姐要查的人還真是個……」話沒說完，姚一落笑得咯咯不停，「都在這裡了，姐你自己看吧。」將手中的信紙遞給姚青鸞，姚一落急不可耐的戳了戳手，「姐，說實話，是不是又有好玩兒的事情了？說來聽聽，我可不可以幫上忙？」

    很顯然，姚一落被這事兒已勾得玩兒性大發了。

    「少不了你的，很快，別著急。」將信紙從上到下看完，姚青鸞勾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