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千金 43043提點
接下來幾日,雲清除了溫習功課,天天都要來顧府小坐一會,直到第六日下午顧元重發現不對勁,說了他一通,才有所收斂。雲柏也和王氏道了別,再不回侯府,爹爹恐怕就要去莊子上抓人了。
王氏和雲舒來時,只有兩輛馬車外帶一些行李,回去時卻是大隊人馬,除了她們和丫鬟坐的馬車,還另有三車車貨物,雲舒吃了一驚,娘什麼時候買的這些東西,她怎麼不知道。
王氏笑了笑,對於女兒的疑問心知肚明,卻不打算回答,若不是時間不夠,不能精挑細選,她還打算在多買一些,哪個女兒家會嫌嫁妝多了。絲綢布匹、珠寶首飾、彩瓷玉器一樣都不能少,只可惜紫檀木太難找,有價無市,打家具就是為了住得舒心,當然要用最好的木料。若是明年還買不到,也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回到漪瀾小築,生活又恢復了規律,鬆散了好幾天,幾位師傅都給她抓緊功課,楊師傅開始教她花樣交叉針法,為以後學雙面繡做鋪墊。
劉師傅對她亦師亦友,說是教習,不如說是切磋,雲舒的畫技獨特,逼真,但到底太過匠氣,和真正的水墨大家相比缺乏一種靈動之感,雲舒的棋藝,怎麼說呢,有時候劉師傅自己都吃驚不小,明明下得一手爛棋,卻又能靈機一動把她殺得片甲不留,她自己都糊塗了,真不知雲舒的棋藝,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從此她就秉承了放養態度,每次上課只練習、切磋,偶爾指點一下,事事證明這種方法很好,隨著時間流逝,雲舒的進步顯而易見。
周師傅脾氣大,教導得極為嚴厲,雲舒琴藝之所以進步如此之快,還多虧容嬤嬤幫她請的這位大神,彈不好就罵,彈得好繼續下一曲,總之一句話,嚴師出高徒,在絕對的壓力之下,想不進步都不行,被罵幾句雖然不痛不癢,但她丟不起這個人,周師傅可不會罵罵就算了,她絕對會罵得人盡皆知,雲舒情不自禁的感嘆,人才果然都是被逼出來的。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到了十五,王氏帶雲舒去南山寺拜佛,終於把她從一堆功課中解救出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次回來,幾位師傅對她嚴厲了許多,就連三天兩頭往漪瀾小築跑的李大夫都不見了蹤影,是藥鋪的生意太好,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
南山寺是一座千年故剎,寺院幽靜、香菸繚繞、處處都透著寶相莊嚴,寺廟上的浮雕,精美絕倫,周圍的景色翠竹環繞。和做官一樣,寺院也分作三六九等,南山寺的建築宏偉大氣,沉澱著一種慈悲的肅穆,地處雖然偏僻,卻是有名的佛教聖地,日日的香火依舊鼎盛。
很多善男信女初一十五很都趕著上第一炷香,王氏和雲舒來時,早已經人來人往。諸多佛陀菩薩一一拜過,母女兩才來到寺院正堂。
王氏虔誠地跪在菩薩面前,口中念念有詞,雲舒看著她的模樣,心靈仿佛得到了洗滌,瞬間安靜下來,也許是千年佛音的沉澱,也許是佛法的宏大,心裡的委屈、不滿、壓抑,全都化作為淡淡的平靜,心中一片空明。
「既然來了,求支姻緣簽吧。」王氏回過頭,笑了笑,拍拍女兒的手。
姻緣簽?雲舒搖搖頭:「不了。」我命由我不由天,區區一紙簽文又豈能決定她的命運。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再好也不過三從四德相夫教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只要她有兒子,坐穩正室的位置,好與壞,不過一深宅婦人罷了,又有何區別。
王氏看著女兒渾不在意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還是接過小沙彌遞來的簽筒,跪在那裡閉目禱告,久久,才從簽筒里掉下一支簽來。
撿起來一看,是第四十四號簽。
王氏跟著小沙彌來到解簽處,解簽的老和尚接過簽一對,問道:「求什麼?」
「小女求姻緣。」
老和尚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弄得王氏心裡七上八下:「小女簽文可有何不妥?」
老和尚皺褶搭拉的眼皮一掀:「四十四號,下下籤。」說著,飛快地將簽文寫到簽紙上。旁邊的小沙彌眼疾手快,先一步拿起簽文遞給她。
王氏心中一緊,只見那紅色的簽紙上寫著:鳴鳩爭奪鵲巢居,天南地北恨偏長;墳前灑盡千行淚,不盡淒涼狂斷腸。
「你胡說八道。」王氏怒從心起,狗屁簽文,她女兒乖巧聰明,知書達理,又怎會如此薄命。
老和尚渾濁的眼珠子在王氏和雲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