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淋每聽一句，就心驚一次。

    原來裡面還有這樣的恩怨在。

    「那你就去死，你要真能去死，我還能看得起你這個兒子。」譚老太太回的一點也不含糊。

    譚志標眼裡閃過受傷的神情，「媽，我也是你兒子，親生的。當年出車禍，是因為我喝多了，沒有攔著大哥喝酒開車回去，但是當時我也在車上，也在醫院裡躲了一個多月，你只把這些怪到我身上，有沒有想過車不是我開的？我也是個受害者？」

    「你如果攔著，你大哥不會開車，就不會出事。」

    「還是這句話，十多年了，你一直怪我，我從來沒有怨過，但是當著晚輩的面，你又舊事重提，有想過孩子的感受嗎？小淋第一次見你，你連個笑臉也沒有，你是她親奶奶。」

    「在外面養了二十多年，找回來有什麼用？養不熟。」

    啪。

    韓靜紅將手裡的玻璃水杯放到茶几上，「媽，你怨志標我不說什麼，可是孩子有錯嗎？小淋也是在外面丟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見面你就這麼說，多傷孩子的心？」

    「別人家養大的，你現在對她好有用嗎？她和你們親，卻忘記養父母，也知道是個沒良心的。」譚老太太不以為意。

    「媽，小淋這些年受了很多的苦，你都不知道她過的日子，怎麼就能這樣指責她呢？」

    「行了，你們一家子過來，就是過來氣我的，都走吧。」譚老太太說不過，就趕人。

    韓靜紅過來，是給丈夫面子，現在看到婆婆這樣對自己一家，冷著臉拉起女兒走了。

    譚志標也是想著女兒找回來了，看在女兒的面上，母親也不會說的太難聽，結果是他想的太美好。

    一家人沒有說話就走了。

    譚娟這時才開口，「奶，和他們生什麼氣，把自己氣壞了。」

    譚老太太臉面乍青乍白，兒子就這麼走了，她也沒有想到，平時就是說的再難聽，兒子也不會走，還是要在家裡做了飯，然後再給她扔點錢才走。

    可是今年沒有留下吃飯，連錢也沒有留。

    譚老太太自己是有錢，可是孫女就自己一個人，她還是想給孫女攢些錢的。

    另一邊，譚志標帶著妻女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飯店。

    「中午咱們就在外面吃。」譚志標哄著妻子，「就去你愛吃的那家菜館。」

    韓靜紅沒有牽怒到丈夫身上，又不想當兒女面給丈夫難堪，也沒再提剛剛的事。

    「小淋，嚇到了吧？」

    童淋搖頭，「媽，我沒事。」

    韓靜紅只覺得女兒受委屈了，她勸著女兒，「你奶不喜歡你，也是因為當年你大爺他們出事，你奶要我們收養你大姐，可是我沒有同意，我知道我一定會把你找回來，不能讓別人占了你的位置。因為這事你奶就恨上了咱們家。」

    「媽。」童淋心疼母親。

    女兒丟了，還要受婆婆受。

    譚志標摸鼻子，給兒子使眼色，結果兒子根本不看他，心裡罵了一句臭小子。

    兒子也怨他太過盲孝，這些年委屈妻子。

    一家人在外面吃過飯，回了家。

    譚志標要去下面部隊，韓靜紅跟著去了，譚榮全那邊也忙，雖然是正月，卻是比平時還要忙。

    家裡就只有童淋一個。

    韓靜紅想讓女兒跟著一起去，童淋要畫設計圖，便留在了家裡。

    家裡人都走了，下午也下起了大雪。

    童淋的臥室在二樓，透過窗戶就能看到窗外的大雪，窗簾也是她喜歡的碎花棉布的。

    埋頭畫完圖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她起身下樓，給自己給了一碗熱湯麵，正吃著聽到家裡門鈴響了。

    童淋奇怪，走過去打開門，看到是段從華，手裡提著飯盒，「你大哥說不放心你自己在家，讓我送吃的過來。」

    段從華肩上帶落著雪。

    童淋讓人進來，「段大哥吃了嗎？」

    「沒呢，帶過來一起吃了。」

    童淋接過飯盒，「我剛煮了面，正好煮多了，這些是菜吧，我去給你盛面。」

    段從華進了屋，才把門帶上脫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