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衝著宮家，還是衝著他？還是就只是衝著念念？

    他不該聽她的話，讓她總是一個人出行的。

    他更不該順從她的意思，讓她一個人開車離開……

    宮迦律各種自怨著自己，他看著季言南，往日裡的能說會道這會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如果念念出了事，別說季言南一輩子不放過自己，他自己也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

    手術室外一片死寂，沒有一絲的聲響，什麼聲音都聽不到卻讓人更加的難過。

    顧兮交纏著雙手，輕放在額頭處，不斷的祈禱。

    她不是信教徒，但是她希望這會上帝是博愛的……

    「顧兮。」沈錦笙接到電話時也往這邊趕了過來，只是離得遠這會才到達。

    看到快要把自己埋沒起來的顧兮，再看看一邊站著，眼神只望著手術室門口的宮迦律，沈錦笙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抑。

    顧兮抬起頭，眼睛紅紅的。

    「念念怎麼樣了？」聽說是嚴重車禍，他就趕過來了。

    顧兮搖著頭，她不敢哭。

    沈錦笙走到宮迦律面前，上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迦律……」

    宮迦律一個字都沒有說。

    他覺得自己的舌頭已經僵硬麻木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里的提示燈終於滅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摘下了口罩走了出來。

    宮迦律立刻就迎上前去，「醫生，我妻子怎麼樣了？」

    季言南站在一邊，看著這樣的宮迦律，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一會護士就會將她轉入病房。」醫生說道。

    聽到這話，宮迦律整個人才鬆了一口氣，這就是念念沒有生命危險了。

    顧兮咬著唇，「太好了。」

    醫生離開。

    宮迦律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聽到司念念無恙他才有了心思追究車禍。

    立馬冷了聲音，打電話叫人去調查這事。

    沈錦笙聽到他的電話內容有些驚訝，「迦律，你懷疑這車禍不是意外？」

    宮迦律臉色嚴肅，「我不知道。」

    但是不得不說車禍是最容易人為造成的。

    調查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他不會輕易下定論是真的意外還是人為。

    大白天，在馬路上，車子超速……這樣的行為本身就讓人覺得可疑。

    ………………………

    病床外

    司念念還沒有醒過來，大家也都沒有離去的意思。

    季言南的手機響了好幾次，最後他是直接關了機。

    宮迦律派去調查的人目前還沒有消息傳來，大家便就這樣安靜地等著司念念醒來。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過了好久，天都黑了，司念念終於醒了過來。

    顧兮是最先發現的，衝上前激動地說道，「念念~」

    司念念只覺得自己頭暈又疼，睜開眼睛，看到了顧兮緊張的神情，「兮……」

    「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顧兮抓著她的手。

    「你別弄疼念念。」宮迦律將顧兮微微推開，「念念。」

    「迦律……」司念念頭暈暈的，「我頭很暈。」

    「你出車禍了。」宮迦律抓著她的手，他不讓顧兮用力，此時他自己卻壓抑無比的用力著。

    司念念只覺得自己的手指都被他抓得有些生疼了，扯了扯嘴角，「我現在沒事了。」

    她的視線看到了宮迦律身後的季言南。

    怎麼他們都在這裡?

    季言南什麼都沒有說，看到她清醒過來，這便已是足夠。

    他轉身地離開病房，悄無聲息。

    醫院的走廊里依稀有人聲傳來，季言南腳踩著緩慢地步伐，走向電梯。

    走出醫院，上車他才開了機。

    很多的未接電話，今天他本來有重要的事需要去處理的，但是上午他將行程全延遲了。

    而下午……

    她出車禍未醒，他又怎麼可能離開？

    他撥通徐言深的電話，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邊就傳來徐言深快要抓狂的話語，「我滴天，你終於會給我回撥電話了，你知不知道我就要報警說你失蹤了？！」

    季言南摁下了車窗，整個人十分的疲憊不堪，上午到現在，他什麼都沒有吃，連水都沒有喝幾口。

    「有什麼事嗎？」他語氣里是滿滿的疲憊，不做修飾和掩藏。

    這世上能讓他這麼直白表達的，現在也就一個徐言深了。

    「你怎麼了？」徐言深聽到他這樣的聲音，再聯想到他竟然關機大半天，十分擔心，「出了什麼事嗎？」

    季言南望著車窗外，「念念出了車禍，現在剛醒。」

    徐言深一聽是關於司念念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該不該去接這個話。

    他知道季言南有多在乎司念念，可是，還是那句話，架不住宮迦律現在近水樓台啊。

    但是他也知道他說什麼季言南也是聽不進去的。

    「公事上的事……」季言南淡淡地開了口。

    「能推的我都幫你推了，不能推的，我今天替你出席了，但是明天還需要你自己親自出面。」徐言深說道。

    「謝了。」季言南扯了扯嘴角，「把你挖來果然是我做得最正確的事情。」

    「但是我覺得我跳槽到你公司是我最錯誤的決定。」徐言深不客氣地嗆他一句，「我不是你的保姆，也不是你的特助，謝謝。」

    季言南輕笑出聲，「謝謝。」他知道徐言深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對了，今天季老爺子也有在找你，你還是給他回個電話。」徐言深淡淡地說道。

    季老爺子雖然年老，行動也不便，但是至今也還是大權在握，季家那麼多人哪個不是看他臉面辦事。

    「嗯，我知道了。」季言南嗯了一聲，他剛才已經有看到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