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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余青青記了一輩子的話。

    因為在學校中，課本還有老師只教他們怎麼做一個好孩子，沒有告訴她如果受到欺負該怎麼辦。

    她也是在每一次受到欺負之後，去奮力地還手。

    還不敢打得太過分。

    她也是害怕的。

    害怕被警察叔叔抓走，害怕被奶奶責罵，害怕要賠錢……

    可是現在奶奶卻說，如果有人欺負她，讓她像今天一樣，給打回去。

    左右是別人先挑事，她又怕什麼？

    她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自此，余青青便記住了這些話，此後再有人欺負她，她便比對方更兇狠。

    對方拿拳頭，她就撿石頭。

    當然，她也並非沒輕沒重。

    她是知道奶奶掙錢不容易的。

    從懂事起就知道。

    於是在奶奶賠錢給小胖家長的時候，愧疚感同樣在她心裡升起。

    她想，如果以後再有今天這種情況發生，她一定要控制一下力氣——既要讓對方傷得不嚴重，又要讓對方得到教訓。

    以及……她也要好好地保護自己。

    因為她要是受傷了，奶奶也會心疼難過，還要花錢給她買藥。

    ……

    溫薏在看到余青青打架的時候，無疑是震驚的。

    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個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

    而她只是一個還沒有到男人肩膀的瘦弱未成年。

    溫薏看著那巴掌甩到余青青臉上時心都提起來。

    她當做是在附近棋牌室的社會人找學生收錢，正打算摸出手機報警的時候，就看到瘦瘦小小的余青青跳起來，一隻手抓住男人的衣領，另外一隻小手幾巴掌就往男人臉上扇。

    溫薏驚得電話都忘記打。

    還是在男人反應過來，抓住余青青的脖子，正要再繼續揍她的時候，她才按了電話衝過去，吼著嗓子讓男人鬆開她。

    對方自然是不乾的，一隻手拽著余青青的頭髮，另外一隻手桎梏住她亂動的手。

    聽到溫薏的話，他怒道：「報警？你看看警察來了給管不，老子教訓女兒天經地義！清官還難斷家務事，你看報警有用嗎！」

    溫薏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知道這男人是余青青的父親。

    和余青青一點都不像。

    無論是氣質，還是相貌。

    畢竟在學校里的三好學生，次次考試都受到表揚的學習委員，很難叫人相信她有這樣一個父親。

    身上的衣衫洗得發白，鬍子拉渣的樣子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清洗打理過，簡直恐怖。

    溫薏掃了一眼余青青被掐紅了的脖子，鼓起勇氣說：「哪有你這樣的父親，你都要把她給掐死了！警察叔叔來了一定會管的！」

    話到後面，她的語氣也淡漠下來，染上幾分不確定。

    誰說做父親的不會這樣掐自己的孩子呢？

    她不也經歷過嗎？

    如果不是家裡的傭人攔著，她那次大概也會被自己的父親給掐死吧？

    甚至自己的母親還在一旁冷眼看著。

    只在傭人出面阻攔時，才冷冷地說了一句：別太過分了，真掐死了不好辦。

    是怕死了人，才鬆了手吧。

    溫薏想，如果是在古代的話，可能她真的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