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女孩子情緒上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用泰姐閱人無數的眼光來看，她可以確定這個顏素是正常的。

    於是她和氣地問道，「你媽媽生病了，你知道嗎？」

    顏素先是一怔，接著微微點點頭。

    「那你想離開這裡嗎？」說這話的時候，泰姐已經開了包里暗處藏的錄音設備。

    顏素接著點點頭。

    「曉蘇，你聲音太小，我聽得不是很清楚，你是說想離開嗎？」

    「嗯，是的。」顏素輕聲道，又點點頭。

    泰姐鬆了口氣，剛才他們阻攔她的理由是這個女孩子不願意離開。

    可是，這個女孩子的表現又有些讓人費解，若是你想離開，而對方不同意的情況下，當有人來這裡救她於水火中的時候，她是不是該表現的特別急迫呢？比如說最起碼她會說，「泰姐，麻煩你，快帶我離開這裡！」，可她怎麼如此淡定？

    所以泰姐很有理由相信對方用什麼手段給顏素洗腦了。

    「曉蘇，我現在帶你走。」泰姐堅定說道。

    如此美麗的女孩子，成為這裡的頭牌自然有本錢，但是看上去如同天使般的女孩子出現在這樣的地方，簡直是暴殄天物。

    可是，接下來泰姐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明明清晰地看到顏素美麗的眸子裡掠過一絲渴望，但隨後如流星一閃而逝，她眸子轉向外面後又輕輕搖搖頭......

    這樣的結果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紅杉夜總會不情願、更不輕易放顏素走，使出各種手段來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泰姐這一次算是失敗了。

    當然，她絕對不認可紅杉夜總會相關人員的說辭，明明知道自己的母親重病不起，她還能在這裡淡定地呆著。

    紅杉夜總會的工作人員則得意地對她笑笑，「你看，這並不是我們的問題，而是曉蘇她真的不想離開，所以，請你們離開，以後不要再來打擾她。」

    泰姐嗤之以鼻。

    一個夜總會，什麼樣的手段沒有，對付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實在是太容易了。

    這是當初她的結論，並且此後的許多工作，都是順著這個思路而努力。

    當然，她不會傻到直接和夜總會的勢力硬碰硬，而是曲折前進，當然就是為了完成喬曼給她的委託，只要能將顏素帶出來見見她的母親，至於以後再想辦法。

    「這就是整個過程，」泰姐說道，「協調一段時間後，我發現一個問題，顏素她自己不願意走是一方面，另外，還有一個事情，這使得我開始懷疑之前的方向可能偏了......」

    程頤之點點頭，「你說。」

    「我通過一些關係打聽到紅杉夜總會的實際控制人是南國的一位——」

    泰姐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起身關緊了辦公室的門，隨後輕輕吐出一個名字，「他很喜歡顏素，這就是顏素為什麼能在紅杉夜總會獨占一席之地的原因。開始我理解是她的美貌，肯定會受到一些人的看重而成就她，但是沒想到她的身後，其實站著那樣有分量的一個人......」

    泰姐搖搖頭，「很遺憾，說實話，這已經超出了我的工作範圍。我只是協調，但這畢竟不是打官司，所以這點我是幫不到的......」

    泰姐的潛台詞是那樣的人我一個小小的律師是無論如何也得罪不起的。

    蔣辛聽到這個名字後，也震驚了。同時心底大嘆，我去，恐怕這下老闆的麻煩大了。

    程頤之沉吟一下，「這些你都告訴酈小姐了？」

    泰姐點點頭，「我沒有理由瞞著她。」

    沉思了一下，程頤之起身，禮貌地和泰姐握握手，「謝謝你，這些情況很重要......」

    身旁的蔣辛適時將一張支票奉上。

    泰姐擺擺手，「不用客氣，喬曼拜託我的事情，我肯定會不遺餘力，只是很遺憾......」

    送程頤之到門外的時候，泰姐忽然想起什麼，「程總，現在的問題是顏素她好像並不想出來，這裡面應該好像還有些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程頤之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目送程頤之和蔣辛出門，泰姐搖搖頭，這真是令人傷腦筋，明明想出來，行動上卻又不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