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該一喜，可他即明顯一怔。

    「這又能證明什麼？獲得什麼？你不還在這場遊戲中，繼續倒騰？」

    我放下手機，沏上第二道漳平水仙。

    「你……這是勸我別追你？」

    「不是。」

    將茶湯斟入公道杯，我又添了茶。

    「我只是告訴你，你的遊戲挑挺爛的，沒什麼意思！」

    梁泓辰一愣，「什麼遊戲有意思？你說！」

    徐徐抿下一口茶，我淡淡地說：「遊戲有沒有意思？不在遊戲本身，而在於遊戲的態度。」

    「哦……」

    「我問你，將妞泡到手，然後呢？感覺如何？」

    「嗯……像g點過後，疲乏，沒勁！」

    「呵呵，然後再泡下一個？」

    「不然怎樣？！」他一攤雙手，「愛情的保鮮期就那麼短！又沒有防腐劑！」

    我靜靜看著他。梁泓辰理所當然，直視於我。

    他這是追我的套路嗎？分明是找人吐槽！

    「……我說得不對嗎？下面，你不會說什麼愛情慢慢地就變成親情+友情……」

    然後，他又一拍大腿，「哦，對了，你應該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男歡女愛皆為鏡花水月……忘了你是術數師！」

    「……」

    我撫額。

    抿了一口茶，再度組織語言，又循循善誘。

    「為什麼要追求不變？永遠恩愛，永遠富貴，永遠獲勝，永遠健康……因為世人皆怕失去。你不斷換女票，不就是變著法子去謀求情愛的永恆嗎？一個人給不了你永遠不變的愛，你就讓多人接力，延續這種愛的感覺。但你仍然得不到不變的愛，反而與永恆漸行漸遠。問題出在哪裡？」

    梁泓辰默不作聲，雙眼如寂寥無垠的荒野，蒼茫潦草。

    「因為向外求是解決不了內心的任何問題。」

    我沏上第三道漳平水仙，逐一添了杯。

    他一飲而盡，沉聲道：「繼續。」

    「其實，你要的永恆，不須外求，就在你的心裡！」

    喝了一口茶，我緩緩地說：「愛情之中，所有的好與壞，你只要做到念起即覺，覺之既無。也就沒有所謂的得與失。」

    梁泓辰眉心蹙起，瞧著我半晌，終於說出四個字，「不明覺厲！」

    「……」

    我揉了揉太陽穴，「文藝一點說，雁渡寒潭，雁過而潭不留影。風吹疏竹，風住而竹不留聲。」

    星眸微微一閃，他笑道：「通俗一點說呢？」

    瞥了他一眼，我耐著性子解釋，「無論歡喜悲傷，用心感受當時的感受，然後過了就過了，放下，不作執著。」

    「大實話呢？」

    擦，以梁四少的腦袋，這還有什麼聽不懂的？！

    感覺我的耐性快餘額不足了。

    「喜歡就笑，傷心就哭。笑過哭過愛過恨過……之後，別往心裡堆！」

    「哦！我明白了。」

    梁泓辰兩眼狹長一笑，「這不就是約pao精神嗎？高興約唄！完事該幹嘛幹嘛。」

    驟間，我想抄起茶盞直潑他的臉！

    「你可以走了！」

    凜然而起，我伸手往大門一指，「茶過三道，你我無話可說。」

    梁泓辰往椅背一靠，翹起了二郎腿，「幹嘛？跟你開個玩笑你就急了！怎麼慈悲為懷？怎麼普度眾生？」

    草！

    倒成我的不是了！

    而他，寒星一般的眸，冷冷地直盯著我。

    「你對我說得信步閒庭，雲淡風輕，那是因為你還沒愛上我。一旦動了情，你自問也能做到念起即覺，覺之既無？」

    「……」

    「比如，我現在將你五花大綁押回我家！你能念起即覺，覺之既無？」

    「……」

    「又比如，我將你囚禁在地窖……十年！你也能念起即覺，覺之既無？」

    「再比如，我強了你……你還能念起即覺，覺之既無？」

    我一拍長案，怒道：「你簡直強詞奪理！」

    「對！我是強詞奪理。但你呢？」

    同樣，梁泓辰亦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