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聽，也不想跟你討論這件事。」

    她淡淡的打斷，甚至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陸卿卿，你講不講道理？」男人驀地蹙眉，「是你找纖衣麻煩在先，她是個女子，何況她曾經……」說到這裡他的話音頓了頓，濃稠的黑眸中蓄著層層暗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頓了頓，才繼續道：「後來小魚的事我也沒有攔你，任你將人帶走，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男人低沉的嗓音微啞，控訴與怒火併存，卻又含著幾分微弱的幾不可察的澀意。

    那澀意之中，仿佛又牽扯出些許委屈的羈絆。

    太過複雜，陸卿卿沒能夠一一分辨。

    只是她倒水的手微微頓了幾秒，茶壺中的熱水險些從杯口溢出來潑到她手上，幸而男人及時將她手裡的茶壺止住，低聲喝斥道：「倒杯水也不會？」

    陸卿卿眼睫輕顫，「在你看來是我沒事找事，所以這件事有什麼好說的？」

    她淡淡的話音落下，上官驚瀾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回答他上面那個問題。

    「難不成，你想說你有苦衷？」

    苦衷是沒有的，單純她自己想做而已。

    陸卿卿放下茶盞，神色疏寥，「或許你對我是有那麼點留戀，所以在小事上可以無限縱容我，可是遇到葉纖衣的事你就寸步不讓。所以我只是試出你的真心，你又何必惱羞成怒？」

    她不懂，他為什麼一直要跟她糾結這個問題？

    要他承認自己的心，就這麼難嗎？

    也不對，他一直都認定的是葉纖衣啊，那就更沒問題了，他現在到底在糾纏不清些什麼？

    「你這叫什麼試出我的真心？」男人怒道：「如果是纖衣帶人去侵犯你，我也一樣反應！」

    「……」

    她眸光微動，淡淡的笑，「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啊？」

    「陸卿卿。」上官驚瀾闔了闔眼帘，「任何一個正常人看到那副場景，都會是我這樣的反應。就像我若現在去找是幾個男人強了我那侄子，你會無動於衷毫不生氣嗎？」

    葉纖衣救過他兩次，她卻當著他的面找人侵犯她。

    她是覺得好玩麼，還是故意挑釁？

    陸卿卿淡淡的垂下眼帘，「怎麼辦，我竟然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她是似笑非笑的哂然，「所以聽你的意思，我比葉纖衣更重要，只是因為早晨是我在欺負她，所以你才幫她的？」

    他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只是被她以這樣的方式說出來，好像又有哪裡不太對。

    上官驚瀾看著她許久，遲疑許久才點頭，「大概。」

    「……」

    陸卿卿笑了一聲。

    他連她為什麼生氣都不知道，竟然就試圖勸她不要生氣。

    他貌似以為，她是在早晨的事情之後才生氣的，可惜他弄錯了——青鸞宮的事只是個結果而非原因，早在昨晚他強迫她卻又事後離開時，她的心裡就已經作出決定。

    今早的事，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勾了勾唇，「沒人告訴你麼，漂亮女人很難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