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貴不可言 第2章 苦口非苦心
測試廣告1 直到滾燙的熱淚滴落在手背,姜佛桑才得以確認,她非在地獄,亦不在夢中。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她是真地回來了。
姜佛桑想笑,想縱聲大笑。
都說造化弄人,果真是造化弄人。
老天既肯給她新生的機會,何不讓她回到更早些的時候?
那樣一切都還未開始,所有都還來得及……
侍女皎杏虛握住她的手,猶在嗚咽哭泣「女君你怎就那麼傻?怎就投了河呢?若是奴婢晚來一步……你讓奴婢可怎麼活?!」
姜佛桑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她們。
所有人都認定了她是自殺。
前世守活寡的那八年裡,她確曾無數次想過尋短見,但這回真只是滑了腳,不慎跌進魚池裡而已。
此時的她雖然滿腹委屈,卻還未有輕生的念頭,大抵心中還抱有一線希望,總之是不夠絕望。
誰又能想到,郎心似鐵,許晏對她的厭惡並不是一時的,她永遠不可能等到自己的夫郎回心轉意那一天。
而此後漫長歲月,煎熬無盡時,今日之羞辱不過剛剛開了個頭。
皎杏見她滿面木然,怕她猶存死志,忙拿好話勸慰她「女君,奴婢打聽過了,八郎君並非有意冷落你,實是外間有事……府中已經譴人去尋,八郎君很快就會回來,您千萬養好身子,萬勿再做傻事了。」
「不……」姜佛桑搖頭,目色泛涼。
許晏不會回來的。
這個素未謀面的夫郎,在將她迎進許家後,便鮮少露過臉,任她獨自一人,懵然無措地面對種種未知。
其後數載,更有那嘗不盡的冷言與冷眼,受不完的奚落與恥笑。
近三千個日夜啊,她就是這麼掰著手指頭一點點生熬過來的。
在內,她要忍受許家人無聲地議論與指戳;在外,她還要應對各路紛紜地揣測和打量。
流言積毀銷骨,窺探的目光或興奮、或同情、或譏刺……更有帶給她毀滅性一擊的那件禍事!
細算來,許晏耽擱了她何止八年!
前世遭遇如同跗骨之蛆,讓姜佛桑愈想愈不寒而慄。
「勿找許晏!」
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半欠起身,一把攥住皎杏的手。用力之大,指甲深深嵌入了皮肉。
皎杏對上她恨意滿溢的暗紅雙目,既疼且怕「女、女君?」
「去!代我,稟君姑。就、就說,」姜佛桑頭腦昏昏,一句三喘,「我要,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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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六娘是瘋了不成?!」
消息傳至姜家,駱氏活似天塌地陷了一般。
新婚未幾日,好端端怎就投了河?
投河也便罷了,才醒轉又請和離!
也不知鬧得是哪一出,惹得許家那邊十分不悅,這才派人來知會她這叔母前去開解。
說是開解,怪罪的意思已十分明顯了。
駱氏計較著這些,踩著家僕的背下了馬車,從側門直入許府。
許府之內,高門闊屋,比梁成棟,其顯赫氣魄,便是與王公邸第相較也不輸。駱氏一路不著痕跡打量著,再想到江河日下的姜家,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西園外,見前來迎侯的皎杏雙目紅腫,駱氏細眉一凜,正待怒斥她這副哭喪做派,想到什麼又忍下了。
往園內睇了一眼,壓低聲問「許家八郎可在?」
提起此人,皎杏滿臉悲憤「大婚至今,八郎君從未回過西園!」
不然女君也就不會……
駱氏一愣,眼神閃爍片刻,到底沒再說什麼,腳步匆匆步入庭院。
「六娘,你好生糊塗!」
駱氏將從人揮退,無視侄女病骨支離,一句溫言也沒有,出聲便是指責。
「許氏一門顯貴,勢傾朝野,成為許家婦多少人盼且盼不來,這天大福氣落你頭上,你怎還如此不知好歹!」
許家是何門第?
當初隨宣帝移鎮京陵創建新都的元勛肱骨之一,前有救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