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 第一二六章:到手
那侍衛茫然看著他。
楊德海手把腰刀,另一手摸向後腰的捲軸。
紫檀木捲軸還插在原處。
「快去,大小姐不容有失。」他揮手將人攆走,自己則趕到縣衙侯著。
宋宜晟等人開始商量軍中機密,任何人都不能打擾,但他需要在散場後的第一時間見到宋宜晟匯報情況。
另一邊,長寧聽說了宋宜錦鬧的動靜,攥著茶碗的手一緊。
已經入了夜,杜氏忙著和連氏商量怎麼應對顧家那對存心訛錢的夫婦,無暇他顧,府里的注意力也跟著放在顧家的事上,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長寧早早就說要休息,將身邊人遣散。
「哐當」窗框響了聲。
長寧警惕望去,搖搖頭。
以盲盜的身手,如果想來,必不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如果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那就是她故意的。
「還不進來?」長寧倒了杯茶,說道。
盲盜撇了撇嘴,一個跟斗翻進來,還不忘瞄了神吼一眼。
「這狗怎麼回事,死了嗎?」盲盜繞到長寧旁邊。
長寧看過去,天獅正睡得香。
它在積蓄體力恢復傷勢,所以休息的時間很多,不過長寧知道,盲盜的意思,是天獅休息的位置。
因為,它窩裡藏著那把盲盜覬覦的連環弩。
天獅不離開,就是借盲盜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靠近。
這就是個死循環。
「東西拿到了嗎?」長寧問。
「給,」盲盜將畫卷丟給她,長寧揚手接住,看了她一眼。
「宋宜錦就偷了這個,本著寧可錯殺不要放過的原則,我就拿了。」盲盜聳肩。
長寧蹙眉:「你沒被楊德海現吧。」
盲盜挑眉,「你果然厲害,這都猜得到。」
「不難,」長寧道。
宋宜錦挑這個時候動手,很容易猜到東西是在楊德海身上。
不過這倒符合宋宜晟善出奇招的習慣。
「放心,我換了一支插在他腰間,只要他不看就沒問題,如果不是我再把它換回去,不會打草驚蛇。」盲盜也是此道高手。
長寧點頭,展卷。
盲盜怪怪地笑了聲。
長寧看她,再低頭,攥著畫軸的手一緊。
她竟不知道宋宜晟還給她畫過這樣一幅像。
圖中女子揚鞭策馬,正是她第一次邀他去城外賽馬的時候。
「怎麼樣,驚喜嗎?」盲盜探頭過來,盯著畫上的少女嘖嘖兩聲:「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盲盜上下打量她。
不單單是臉上的紅斑,還有五官上那些細節變化讓她整張臉看起來就像是另一個人,還有那股說不出的氣質。
畫上的女孩張揚之氣外露,明艷耀眼,光彩照然,比之眼前這個沉穩寧靜得甚至近乎陰鬱的女孩實在相差甚遠。
若說是因柳家覆滅而性情大變,也不該變得這麼……聰明。
盲盜這個聰明不是指長寧本人,而是指這種變化方向。
她如今的性格顯然更適合報仇,適合蟄伏。
而大部分人若經歷了滅族之痛,恐怕不會像她這麼冷靜,這麼肯忍耐。
難道她真的聰明睿智到這個地步,能夠以局外人的心態維持自己的復仇計劃,就像一朵經過時間沉澱,挫折磨礪過的智慧之花,沉著穩健地籌劃著一切。
長寧不答。
在她心裡,柳氏一門早在八年前就死光了。
常人所要經歷的痛苦,彷徨,無助,她都已經經歷過,這份心態和積累,是她如今完勝宋宜晟的最終資本。
「你贏了嗎?」長寧偏頭問她。
盲盜乾笑,冷哼一聲:「我沒贏,但你能找到你要的嗎?可別自己毀了,如果你求我……」
長寧收回目光,專注畫卷,用行動成功讓盲盜閉上嘴。
只見她雙手在畫像中間頻頻點動,熟練而迅。
沒有夾層。
盲盜盯著她的手法,黑紗下紅唇越撅越高。
長寧將畫卷翻了個面,沿著兩邊的封條檢查。
也沒有。
最後,她將畫卷捲成一團,手指靈活頻繁地在捲軸上敲擊,擰動,很快將捲軸拆開。
「你……真的不是我師妹?」盲盜又撿起這句話,嘀嘀咕咕。
顯然長寧這番動作讓她非常懷疑。
這些,是大家小姐會學的?
長寧不說話,單眼檢查捲軸,在掌心磕了磕,一張捲成一團的紙被倒出來。
盲盜磨牙。
竟真被她找出來了。
這下她的威脅又沒用了。
盲盜惆悵地看了狗窩一眼,機關弩啊,什麼時候才能到手。
長寧沒有注意她這些小動作,直接展開那張紙,目露驚喜,果然是那殘缺一頁,上面記載著當日入庫了兩批兵器及相關數目。
還有兵器庫的印鑑。
這一次,可以說是證據確鑿,她倒要看看,宋宜晟還想怎麼翻身。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啊。」盲盜挑眉,伸著脖子看了一眼,不過長寧迅將關鍵一頁收起來。
又將自己準備好的一張紙塞了回去,封號畫軸。
「把它還回去。」長寧遞給盲盜。
「這可不在交易內。」盲盜眼睛一亮,伸手:「把機關弩給我,這件事我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長寧冷冷掃她。
「小盲盜,你還沒出師呢,做事前,是不是要考慮一下你師傅。」
「不是小!」盲盜怒。
長寧冷哼:「我讓沈家請的是你師傅,來的卻是你。」
盲盜目光閃爍。
「你可知道我和沈家做的是什麼交易?」
盲盜抿唇,頂道:「誰管你。」
「那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