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季默默一直反覆回想著莫雲帆最後的那句話。

    如果我們以前就認識，你的記憶里怎麼會沒有我的存在。

    是啊，如果她以前就見過莫雲帆，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唯一能讓她覺得他們過去可能認識的證據，便是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在某一片刻，莫雲帆的眉眼，總是和她腦海中的臉龐相重疊。

    他說，默默，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懷疑我，背叛我，唯獨你不可以！

    他說，默默，連你也要離開我嗎。

    他說，你是什麼身份，也敢教訓我。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季默默覺得似曾相識，就像······就像曾經真真切切發生過，和她夢到的情景，一模一樣，就連說的話，都分毫不差。

    寧煜城一連叫了她兩聲，季默默才將視線從窗外移到他身上，自打離開聖豪，季默默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上的車，也沒聽到姜璇和寧煜城的叫喊聲，只記得莫雲帆面色冰冷的扯掉她的手，記得他落寞而疏離的背影。

    她們之間的距離，變得更遠了。

    「默默，到家了。」寧煜城早就下了車，走到後面給季默默打開了車門。

    季默默下了車，姜璇和她站在一起，她看了看手錶，扯開一個微笑，「煜城，你晚上不是還有飯局嗎？時間快到了，你趕快去吧，有璇璇陪我就可以了！」

    對寧煜城而言，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季默默重要，可季默默卻不願意因為自己耽誤他的正事，季默默和姜璇、寧煜城認識的這幾年來，她可以接受他們的關心，保護，甚至於在她失去媽媽後的日夜相伴，卻從不想給他們帶來麻煩。

    因為，她不想成為別人的拖累，更害怕成為別人的包袱，若不是因為她，媽媽也不會因為過度操勞而患上癌症。

    季雯萱的死，是她心裡無法癒合的傷疤。

    寧煜城怔了兩秒，皺了皺眉心，臉上卻依舊保持著一貫的柔和，應聲道：「好，那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季默默點頭，拉著姜璇向樓上走去，寧煜城目送著她們離開，直到季默默所住的那一層樓由黑變亮，才開車離開，車子駛出小區，便再次停了下來。

    當初寧煜城答應父母出國留學之前，是徵求過季默默的意見的，當時季默默一臉興奮的拍著他的肩膀。

    「寧煜城，以後有出息了可不能忘記我！」

    「默默，這一次出國留學，我很有可能不會回國了，如果我們以後都不能見面，你會不會捨不得我？」他站在季默默身邊，低著頭看她。

    「會啊，我會很想你，很想你，等我以後賺大錢了，我會去看你，所以你就放心去吧！」

    寧煜城多希望她說一句挽留的話，那樣，他就有理由不走了。

    可是，季默默沒有。

    哪怕是一輩子的分離，也得不到她的一句挽留，寧煜城不知道，自己在她心裡究竟算什麼，一個若有若無的存在嗎？

    當年的離開，有來自家裡的壓力、父母的期許，最主要的原因卻是一時的賭氣。

    不幸的是，出國後的第二個月，寧煜城就後悔了，季默默每天一個電話轟炸，指責他不給她打電話，批評他的薄情寡義，就好像寧煜城離開前不曾通知過她一樣。

    什麼叫自討苦吃，那一次，寧煜城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季默默心中是有他的。這便足矣！

    寧煜城坐在車裡，手裡拿著錢包，看著夾層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季默默笑顏如花，親吻著寧煜城的臉頰，這個吻，是他十八歲生日，季默默送給他的成人禮。

    「我多希望你是我的負擔，默默，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

    季默默和姜璇剛走到家門口，發現門是開著的。

    「進賊了？」

    兩人面面相覷，季默默一直一個人住，家裡的門鎖是加強型的，一般的小偷不可能入室盜竊，看來，小偷的等級並不低。

    「你躲在我後面。」姜璇脫下高跟鞋，拿在手裡當做武器。

    「不，還是你躲在我身後比較安全！」季默默從她手裡搶過高跟鞋，一把將她拉到身後。

    為了小偷的生命安全著想，還是季默默站在前面比較好。

    季默默彎著腰，小心翼翼的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