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 第十四章秘密比試
呂仲義的客廳在二樓,一走進去,一股墨香撲鼻而來,不大的客廳,四面牆上都掛滿了他親手書寫的字幅。正面一個巨大的「道」字憨態如熊,左面更有金戈鐵馬的「清逸大勇」,右面則書上風徐來的「勿忘勿助」。對面一扇玻璃高門,直通陽台,是採光用的。
銀浪心裡嘀咕:字如其人,難道這呂仲義並非浪得虛名?或許一些名利之舉,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呂仲義見到進來,也不起身,更不叫他坐,只問了一句:「我聽說你後天就要離開了,是不是有什麼不滿意的,你的學業還沒到期啊。」
銀浪見他如此大模大樣,心中有氣,順口就來:「啊,連這你也知道,看來耳目眾多啊。」
「小小年紀,如此多疑。我剛才問段科旭知道的。」
為什麼要向段科旭打聽我呢?哼哼。銀浪在心裡不以為然地想。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究竟有沒有功夫,那麼今天我們就來切磋一下。」說到這裡,呂仲義站了起來,還中規中矩地對他一抱拳,顯然已鄭重其事地將他看作了對手。
銀浪心想,一定是洪波他們將昨天之事向他稟報了,那麼大的事,他們也不敢掖著,至於具體的是是非非,就任他們搬弄了。呂仲義既然知道了,就非要過問不可,否則他這師父還怎麼裝得下去?他選擇單獨跟銀浪過招,也就是希望無論勝負,都只有天知地知,還有他們兩人知了。因此他就沒有了後顧之憂,這種沒有見證的比試,誰勝誰負,有時候就看事後各人的口才了。
呂仲義中等身材,五十來歲,他鷹眼驀地一瞪,騰騰殺機,像一張天羅地網將銀浪牢牢粘住,無處脫身。
銀浪心裡暗暗一驚,但他臉上風波不興,就像一隻無知無畏的呆頭鳥。
「你怎麼還不動手?」呂仲義問。他第一次在氣勢上感覺到了一種虛弱,那銀浪隨意一站,看上去是無處可逃,但如果真心要動手,卻又找不到先機,因此,他拿話來激銀浪先出手。
銀浪淡然一笑:「我不習慣對長輩先動手,還是老師先請吧。」
呂仲義「嘿嘿」一笑:「哪裡那麼多廢話,我老人家可是兇惡著呢。」說著,他已猝然發難,只見他剷出一步,那看似小小的一步,卻令他整個人陡然衝到銀浪面前,幾乎鼻尖相碰。內家拳語云:「打人如親嘴」,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敢於貼近。
呂仲義看似渾然不動,似乎要拿鼻子來撞人,但銀浪看得清清楚楚,呂仲義的右崩拳已像炮彈一樣射向他的左肋。銀浪輕輕退了半步,恰如其分的半步,呂仲義的拳勁剛好穿透他的衣服,到汗毛而止,如果再進半寸,便足以將他打飛。
真正的技擊高手,出拳和收拳速度一樣快,這樣才不會讓對手纏住手腕。呂仲義拳才收,銀浪已反退為進,當胸向他攻來一拳。守中打中,這種現代散打的技擊理念,已被銀浪完全吸收。他本來這一拳是要攻擊呂仲義的人中的,拳諺云:一打嘴上人中。人中一穴,一旦擊中,輕則鼻血如注,全身酸軟三十秒,重則滿地找牙,昏迷不醒三分鐘。但銀浪想只是切磋武藝而已,沒必要把場面搞得那麼大吧。
呂仲義大吃一驚,這銀浪速度之快,已遠非他所能及,但他畢竟身經百戰,經驗老到,他馬上意識到要改變策略,他一側身一縮肌,銀浪那一拳擦身而過,他不退反進,兩人一交錯,已貼在一塊。
這下可遭了,銀浪雖然速度和力量遠大於呂仲義,但他平素只求大道,不講究技未之術,因此,對於近戰擒拿,他是生疏得很。
而這呂仲義簡直可以說近戰如魚得水,要知道,中國的內家拳,從形意到太極,哪一種不講究推手聽力的。擒拿中視覺不再是重要的行動指標,靠的是聽力,懂勁,這這恰巧是呂仲義之長,銀浪之短。
銀浪這時已是捉襟見肘,險象環生,他覺得呂仲義好像全身長牙,每個部位都可以將他咬得鮮血淋漓。銀浪蹦跳扭曲,完全不顧姿勢的不雅觀,卻不想呂仲義如蛆附骨,也跟著他扭起了「秧歌」。
兩人繼續周旋了一分鐘,呂仲義雖然占盡了先機,竟也奈何不了他。銀浪對武術的領悟力是何等之高,慢慢地,他對擒拿有了些認識,漸漸拉開了與呂仲義的距離,他抓住了個機會,準備一掌了結這場戰鬥。
可呂仲義突然冷哼了一聲,銀浪心裡莫名其妙的一跳,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