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黑劍消失她才收回視線，握住玉佩，沉默片刻才道：「玉邪，我模模糊糊記起了一些事。」

    那方是冗長的沉默。

    即使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玉邪也還是忍不住沉默，因為他也記起了一些事，一切殘缺的記憶，足以讓他分清他與紫銅關係的事。

    「瑤瑤，你還記的他嗎？」

    「不記得了。」瑤光忍不住淚水，「但我記得巨人。」

    其實她早就不是原本的冷瑤光，但卻還是繼承了這份感情，情感主導著她，她無法迴避這個在萬萬年前她深愛著的人。

    「紫銅神君……真的是兩世人嗎？」

    玉邪心中絞痛，卻不得不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瑤瑤，是否是兩世人我不知曉，但紫銅神君，就是巨人。」

    瑤光五指用力收緊，「可巨人已經死了……」

    「巨人死了，但他的神魂力量還在殘留在世上。」玉邪慢慢道：「但紫銅也是近日才恢復記憶，而且他的臉上有喪藤紋絡，所以巨人的神魂應該損傷的十分嚴重，直到今時今日才……」

    說著話，兩人都是暗暗難過，不知不覺間，紫銅已經演變成他們之間無法移除的障礙。

    「喪藤紋絡是什麼？」

    「死之紋。」玉邪深吸一口氣，「一種能讓神死亡的怪病。」

    「病？」瑤光錯愕，自從到了仙界之後，這個字眼幾乎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眼前，因為仙神皆是長生不老，不老不死，怎麼會生病！

    「神界立在三界頂端，究極之強，但也強不過天道。」

    所以神強，是天道賦予，若天道不予，隨時可以收走神的命，喪藤紋絡就是死亡的象徵，當這種圖紋開始在身體上出現的時候，就意味著這個神的生命很快就會走到盡頭。

    但紫銅神君臉上喪藤紋絡並不多，而且已經停止生長，所以……

    「紫銅神君也是萬萬年前的神，為什麼他不能脫離天道而存在？」

    玉邪沒有說話，紫銅，本來就是死去的巨人，他還活著，不過是棲身他物，已經算不上神了，只是擁有神的力量的大能者，他再強，也絕不可能越過死去的巨人，所以即使經過萬萬年，看透了天道變化萬物因循，也逃不掉天道的制裁。

    瑤光也能猜到一部分原因，但念頭轉到巨人身上，她又控制不住地落了淚，並不是她想哭，而是那情緒在主導著她。

    「玉邪，現在我該怎麼辦？」她不想，卻忍不住問。

    紫銅神君本來是她要殺的人，突然變成了她萬萬年前的愛人，她身體裡的一部分甚至都是他的……

    手不自覺地放在自己的右瞳上，瑤光忽然想到在夢境中見到的紫銅神君的全貌，他的右瞳，也是金色。

    真的是巨人，他真的是巨人……

    「瑤瑤，就算你決定放棄我，我也絕不會放棄你！」玉邪沉聲道，這三日，他已經想清楚了，他與紫銅，只能活一個！

    「你胡說什麼！」瑤光喝止他，「我怎麼會放棄你，就算紫銅是女巨人所愛之人，但那也是上輩子的事了，我愛的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