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一百零七章 偽君子的末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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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趙欽那眼睛死盯著徐勛不放,吳雄左手邊的葉廣不禁露出了一絲瞭然的笑容。書神屋 m.shushenwu.com 這一次,他卻沒有搶先開口,因為他知道自然有人巴不得在趙欽那血淋淋的傷口撒一把鹽。果然,這時候,一旁昨夜那臨時支起的棚子底下,老神在在坐著一直和鄭強交頭接耳的傅容突然轉過頭來,若有若無地笑了一聲。
「徐勛雖是沒功名沒出身,可他卻剛剛得到了朝廷褒獎,行過禮後自當站著說話!」
此時此竟,趙欽只覺得如遭雷擊,臉滿是不可置信。偏生就在這時候,魏國公徐儲竟是也插口說道:「徐勛又不比那些家財萬貫卻只肯出九牛一毛行善的,他家裡統共就這麼四百畝地,如今統統捐了出來修水利修貢院,為的卻只是求養父一個下落。如此孝行善舉,本公當然要報朝廷請褒獎,以正風氣!這褒獎昨兒個才下來,看在你不知道的份,不知者不罪這咆哮公堂的罪名本公就向吳大人求個情……」
這麼兩位地位極高的南京守備先後開口,趙欽頓時啞口無言,可那口氣無處疏解,卻幾乎讓他憋成了內傷。於是,當吳雄正式開審之後,余浩和那今年輕鄉民一搭一檔似的將那些陳穀子爛芝麻似的事全都翻了出來,甚至連他家下人做的勾當也全都笤在了他的頭,他額頭的青筋不覺一狠狠全都暴露了出來,仿佛有隨時隨地炸裂的危險。
然而,這一切都比不當徐勛出面的時候。這一位仿佛不知道自巳單單是站著就已經把趙欽氣了個半死,待到余浩和那今年輕鄉民痛陳受害事實之後他便整了整衣衫前,恭敬地向四座眾官再次舉手長揖:
「諸位大人,小子徐勛,應天府江寧縣太平里人氏。
自幼被父親從外頭抱回來的,因父親多年在外未歸,族中親長不仁,竟有謀奪財產之意。趙欽身為朝廷命官不但不思從中調解竟然因境覦小子家中那幾百畝薄田,串通親長以莫須有的罪名,意圖將小,子逐出宗族,其後小子將田產全數捐出,憤而出宗。可即便如此他卻依舊不依不饒,唆使小子堂兄徐氏長房長子徐動到應天府告狀,想要將小子之前捐出的田產全數追回!」
說到這裡徐勛倏然轉頭怒視趙欽,提舟了聲音說道:「趙欽你不會不知道因天氣干早,應天府鄰近州縣有多少百姓正無水可澆地!你也不會不知道,等到大旱之後,因入冬缺少口糧,有多少人會窮蹙無法淪為流民!你更不會不知道,這南京貢院因為年久失修,每年八月秋闈之時,若是遇著天涼下雨,多少士子會在秋風秋雨中簌簌發抖!你身的進士,你身為朝廷命官,居然為了一己之私利罔顧百姓士子,你算什麼讀人,你何嘗真正讀過聖賢,何嘗真正懂得仁義禮智信!」
這聲色俱厲的一席話說得四周圍一片鴉雀無聲。也不知道是圍觀人談中誰率先喝了一聲好,一時間,就只聽叫好聲喝彩聲此起彼伏,就連那邊坐著聽講的官員們,竟也有人率先撫掌叫好。不是葉廣傅容也不是徐俑,而是端坐在一群文官當中的國子監祭酒章崽!
徐勛說得慷慨激昂,再加在日頭下站得時間長了,原本就臉色赤紅。然而,趙欽卻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在徐氏宗祠領教過一回徐勛的牙尖嘴利,可那一次尚沒有此時的咄咄逼人,再加他正春風得意,嘴輸了自有別的辦法補回來,又哪會有如今的狼狽?可此時此煎,他被人死死按著跪在被太陽曬得漸漸有些發燙的地,連挪動一步都是奢求,能做的竟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瞪著徐勛。
直到吳雄再次一拍驚堂木,四周喧譁聲漸小,徐勛深深吸了口氣,這才緊跟著說:「家父當初在小子還小時,曾經和太平里沈氏定下了婚約,約定沈氏女成年之時迎娶,結果又是趙欽自恃權勢,竟是逼沈家棄婚約嫁女,更不惜以沈氏昔年過失威嚇!可恰我那未婚妻年紀輕輕卻性情剛烈,在迎親之日趁別人不備跑下喜轎,竟是在文德橋投了秦誰河!趙欽,你一化尺男兒,一個飽讀詩的士林名流,竟如此逼凌一個弱女子,你還有什麼臉立足於人前,你還有什麼臉稱自己是儒家學子,你……」
說著說著,徐勛便已經掩面低頭,竟是仿佛說不下去了。此時此刻,章悉身邊的一個老者突然站起身來,沉聲說道:「我林俊誤交此等敗類,自當請罪,但如此斯文敗類,不但應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