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六百四十八章 取士之典,天子之心_頁2
起來了,只要不曾發揮失常,沒有人因為他的來歷而黜落他,這一次……應該能中!
會試過後的數日閱卷乃是最緊張的,比後世的高考閱卷更緊張。糊名之後,區區十幾名讀卷官就要評判多達數千張試卷,要說怎麼個仔細看文章自然絕不可能。這其中,一手好書法的總會占了天然的優勢,而其次則是在糊名時悄悄做了手腳的卷子。因而,當徐經的卷子被當房的考官毫無疑問地畫了個圓圈之後當成薦卷送上來到了主考官張彩的案頭,這位吏部主管銓選的尚書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
非翰林不得主考會試,這是多年的老規矩了,但這種規矩卻不適合他!
三日後,會試杏榜終於在貢院街放出。等著看那榜單的學子們摩肩接踵,彼此之間你推我搡,看到自己名字不是大叫大嚷喜出望外,就是痛哭流涕難以自已,當然,更多的是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三遍榜單,最後卻黯然神傷的落榜人。
徐經本想從後頭往前頭找,但被唐寅強壓著,他不得不懷揣著戰戰兢兢的心情從前往後看,豈料沒看幾個人,他就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難以置信的他使勁吞了口唾沫重新數了數,見自己竟是會試杏榜第四名,頓時雙膝一軟險些站立不穩。一旁的老蒼頭亦是激動得無以復加,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要是老奶奶和娘子知道了,一定會高興得不得了。」
唐寅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見徐經面色煞白,他想起這位友人素來身體不好,如今乍聞喜訊恐怕吃不消,連忙招呼了那老藏頭慌忙架了人出來。待到了外頭聞風而動擺出茶攤的小販那兒扶著徐經坐下。又是一碗滾熱的茶讓人慢慢喝了下去,他這才看到徐經緩過神來。
「衡父,你真是險些把我嚇死了!」
「是我一時激動,伯虎兄。對不住,對不住!」徐經連忙拱了拱手,隨即長長吁了一口氣,「我只以為這一生是再無希望,萬萬想不到還有這東山再起的這一天,總算對得起天上的祖父和父親……說來說去,是我當年碰到了貴人!」
「好了。侯爺若知道了必然更高興,你且好好預備預備,殿試那一日若是能得一個狀元回來,那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見唐寅把殿試狀元竟是說成探囊取物一般輕易,徐經不禁苦笑,可想想自己連那般絕境亦是挺了過來,如今萬萬不能丟臉,少不得打起了精神。就在這時候。就只見兩個大約同樣是高中了的貢士從外頭進來,高高興興地說著話。
…。
「今科主考可不是別人,是吏部尚書張大人。有這等座師在,我們將來可是方便多了!」
「是啊,明日去拜見座師,可得好好準備準備。」
徐經想起自己和張彩本就見過,可如今張彩和徐勛已然陌路,此時頓時犯起了躊躇。然而當日回了興安侯府好一番慶祝之後,次日一大早,他還是和其他會試題名的貢士一起造訪了張府,誰知道和眾人一樣吃了個閉門羹。門上張家管家笑吟吟出來團團一揖,說出來的話卻毫不通融。
「各位。我家老爺說了,座主門生,原本諸位拜見,他不該辭。我家老爺得皇上信賴點了今科主考,必得盡心竭力,但他還是此次殿試的讀卷官之一。如今不敢以好惡評判門生。等到殿試發榜之後,諸位分了三甲,到時候再見諸位,便可相談甚歡了。」
此話一出,原本還有些懊惱尷尬的門生們頓時如釋重負,一一行過禮後便告辭離去,徐經更是鬆了一口氣。等到了三月十五殿試的這一天,百官雲集奉天殿前如朝會儀,行禮之後貢士入殿拜了天子,朱厚照便大手一揮讓人頒下了殿試時務策的考題。
朕聞人君所當取法者,惟天惟祖宗。唐虞三代之君,皆法天法祖以成盛治,載諸經可考也。其有曰代天,曰憲天,曰格天;有曰率祖,曰視祖,曰念祖,同乎異乎?抑所謂法祖為守成而言也,彼創業垂統者又將何所法乎?漢唐宋以降,法天之道殆有末,易言者何以能成其治乎?抑亦有自法其祖者矣,何治之?終不古。若乎朕自嗣位以來兢兢焉惟天命是度,祖訓是式,顧猶有不易盡者。天之道廣矣大矣,不知今日所當法何者為切?傳有謂刑罰以類天震曜,慈惠以效天生育者,果可用乎?我太祖高皇帝之創業,太宗文皇帝之垂統,列聖之所當法以為治者,布在典冊播之天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