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少女被甩落山崖，紅衣女子面色一變，飛快召出了宸沐，一道青光急閃著追出洞府。

    百里衍盯住女子，在一張鋪著烏亮皮毛的榻上落座，姿態閒適卻是面色不虞道，「棄如敝屣，本就是玩物的下場……你敢救她？」

    紅衣女子走近了些，亦是深深望著男子烏眸，「衾暖無意拂逆少主，那女子弱質纖纖，惹人憐愛，就此消隕實在可惜。再者，若不是因為我……她本是不用死的吧。」

    百里衍眼底微光一閃，「呵……你知道？」

    因為她救了齊昊，所以百里衍便當著她的面枉殺無辜之人。百里衍確實了解她，知道怎樣才能讓她痛苦，他是想用這種方式警告她，她救一人，他便殺一人。

    女子抬頭，眸光淡淡，「少主生氣，直接罰我便是，枉害他人性命，只會讓衾暖道心有暇而耽誤修行，想必少主也不想要一個廢物的下屬吧。」

    塌上的男子聞言，身體向前傾了傾，眼神幽深，「生氣？本座不生氣，只是……討厭意外。」百里衍深望了女子一眼，繼續幽幽道，「本座原以為，你……不會殺人的，至少不會這麼快，你的進步……呵，還真是出乎本座意料之外……」

    良久，女子只是望著他，一言不發。

    男子猛地站起身來，邪魅的俊臉上浮起冷笑，「可恨的是，你既然殺了人，為何還要留一人……雲衾暖，看不懂的人，本座向來不留！」

    百里衍所言，攸關生死，已是頗為嚴重。

    然而那女子只是靜靜立著，紅衣艷艷，坦然卻倔強，「齊適背叛少主有錯，但八九之齡的孩童無辜，所以我擅自救了；衾暖觸怒少主有錯，但那少女無辜，所以我也救了……少主看不懂，只因人命於你太過輕賤，然屬下……做不到。」女子心中微瀾，卻又在下一瞬心如止水，「衾暖所求……不過問心無愧而已，掙扎生存於此界之內，我已退讓良多，這是最後的底線……若少主不容，不論何種處置，屬下認命。」

    男子抬手，修長有力的手指破開了女子的護體靈氣，狠狠攫住了女子線條優美的脖頸。

    雲淑只覺呼吸突然變的無比困難，丹田之內也悶塞的難受。

    男子目光森冷，幽深雙眸緊緊盯著女子面容，不肯放過她動人面龐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

    良久，男子唇角微勾，溢出點點邪肆，「呵，如此完美，若是煉成傀儡，著實暴殄天物……」況且，失了靈魂的女子，再美，也不過行屍走肉。

    「雲衾暖，你真該謝謝你的這幅好皮囊。」暫時，他還需要這樣絕色的棋子。

    「少主……何意？」女子皺眉，百里衍這樣的反應，令她忽而覺得不安。

    百里衍不欲多言，只詭異一笑，「雲衾暖，本座殺那女子，除了是對你的懲罰，還有另一層意思，你可知道？」

    雲淑見他避而不答，更添忐忑，心不在焉道，「屬下愚鈍。」

    「如果不想淪為同那女子一樣的玩物……呵，雲衾暖，你還需要更加努力！」男子稍頓，忽而話鋒一轉，意味深長道，「距重創『夜梟』已過了近兩年，顧玄曦一行又再次前來浮屠，可不是特特為了來解救一個齊氏餘孽……呵，永夜的浮屠，即將不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