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嘉為什麼這麼說？不存在的人是什麼意思？難道陳美嘉是個鬼？想到這裡，常恆像中了邪一樣跟著起身，摸了摸陳美嘉的肩膀。「是人啊……」常恆小聲嘀咕著。

    「你幹什麼……」陳美嘉奇怪地看著常恆，「你難道以為我是鬼不成？」陳美嘉一屁股坐在常恆對面。

    常恆發呆似的點了點頭。

    ……

    算了，跟這個呆子沒什麼好煩的。但是到底要不要跟他說出事情的真相還是個問題。他可靠嗎？能夠絕對信任嗎？告訴他之後他不會泄露嗎？況且他還是陳孝聰的朋友。

    「對，其實我不是段飛的堂妹，我是他的手下之一，聽他的命令，對他負責。平日裡為了方便行事所以稱段飛為堂哥。我以前失憶過，不知道原來的身份，所以現在陳美嘉的身份的確是假的。段飛救了我，訓練我成為他的手下，他對我很好，給予我絕對我的自由。因此算起來，我就是個黑戶，因為沒有真實身份，只有一張假的身份證。」陳美嘉嚴肅又認真地胡說了一通，「算起來我跟在段飛身邊快兩年了，這兩年裡我學了很多。因為他給我絕對的自由，所以我認識了你。」

    看著陳美嘉這麼認真的樣子，常恆相信了。他激動得一拍手，「原來是這樣！」

    「對，就是這樣。所以這麼說來，我的確是個不存在的人。」陳美嘉點上香菸抽了一口，但凡她認真起來，她就喜歡用抽菸來專注自己的思想。

    「我倒是不知道你還喜歡抽菸。」常恆身子微微前傾，憐惜地看著陳美嘉，「不過我想告訴你，就算你失憶過，不知道原來的身份，現在的身份是假的，我也不在意。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身份。」

    被這麼深情的告白，陳美嘉真的快支持不住了。可能常恆再說一句，陳美嘉就會衝動地答應他的任何要求。因為她就是這麼一個感性的人。

    掐了香菸，陳美嘉又站了起來。包廂有個落地窗，現在夜裡十點半，眼看著下面的燈紅酒綠，陳美嘉卻被「關」在這個地方回憶「傷心事」。

    「我看得出，一開始你媽媽並不怎麼喜歡我，我不介意，因為我知道你爸爸對我的第一印象還是挺好的。但是當我說出我是段飛堂妹的那一剎那，你爸媽的臉色立馬就變了。我知道，那晚的篝火晚會陳林虎介紹過了，你爸媽和陳林虎的關係很不錯。如今陳林虎進了監獄，他們肯定覺得和段飛脫不了什麼關係。而我又說我是段飛的堂妹，所以你爸媽不喜歡我是正常的。你為難也是正常的。」陳美嘉背對著常恆。

    常恆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又不想讓自己的爸媽因為陳美嘉的身份而討厭陳美嘉。

    「說到底我也是段飛的人，我去跟我爸媽解釋。兒子都是段飛的手下，兒媳也是不是很正常嗎？」

    完了……陳美嘉其實挺想通過這個藉口就這麼和常恆分手的，現在怎麼感覺常恆非自己不娶的意思？

    「常恆……別激動，你繼續當你爸媽的乖兒子不好嗎？幹嘛非得因為我而可能和你爸媽決裂呢？我覺得不值得。」陳美嘉轉過頭，正好被常恆一把抱住。

    「可是我喜歡你！我這輩子就喜歡你一個！」常恆抱著陳美嘉不撒手激動地說道。

    陳美嘉怔了，被人這麼瘋狂的喜歡，好像還是第一次。以前在夜店或酒吧，就算也有和這種場景類似的，但終究是逢場作戲罷了。陳美嘉第一次覺得被別人喜歡是件這麼幸福的事情。

    「不不不，陳美嘉，你不能被他動搖！你心裡不是已經有段飛了嗎！你可不能喜歡上別人！」

    可是，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上別人呢？

    「好了好了，你別再說了。古語有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沒有媒妁之言，但父母之命還是要聽的吧，我感覺對於我現在這身份，你爸媽是肯定不會同意我跟你在一起的。」陳美嘉無奈地推開常恆，「而且我不適合你，我適合一個人生活，以我的身份，我也不適合安頓下來。」

    「可是……」還沒等話說完，常恆的手機響了，是常恆的老爸常行知。「老爸，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說話，你能換個時間段再打過來嗎？我現在腦子很亂。」

    常行知用充滿眼裡色彩的語氣對著電話那頭的兒子說道：「我跟你媽媽商量過了，覺得你和陳美嘉小姐不適合在一起。沒什麼理由，就是因為你陳叔叔。」

    這句話完完全全地進入了陳美嘉的耳朵里，她一攤手，「你看吧，你爸媽已經都商量過了，我不適合你。」從「嘉嘉」轉變為「陳美嘉小姐」，陳美嘉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常恆直接掛了電話，「我去告訴他們，你不是段飛的堂妹，你只是他雇的一個工人，幫他做事罷了。到時候我再解釋解釋，並且告訴他們你只要嫁給了我就立刻離開段飛，我相信他們是會聽的。」

    陳美嘉卻依舊搖了搖頭，「可是在吃飯的時候，我已經明確說過我不會離開段飛。你突然換個態度換個說法，那你爸媽會怎麼想？大概會想成因為我迫不及待地想嫁給你所以跟你瞎說八道吧，這樣印象會更不好。」

    「不，我爸媽不是這樣的人。」常恆激動地替他的父母解釋道。

    「不是？」陳美嘉冷笑幾聲，「如果不是，那又為什麼在聽到我是段飛的堂妹之後態度就對我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呢？」

    常恆怔了，沒錯，正常人都能感受到那氣氛的轉變。而且不是緩慢的，是瞬間的。一瞬 間的轉變，傻子都能感受得到吧。

    「今天是我爸媽太衝動了。」常恆冷靜下來之後跟陳美嘉解釋道，「但是我保證，他們真的沒其他意思，只是因為……」

    「只是因為什麼？」陳美嘉走到椅子上把自己的皮草披到身上，看這架勢是準備走人的意思。

    「只是他們懼怕段飛。」

    陳美嘉完全想不到這種理由，懼怕？為什麼要懼怕？段飛又不是那種黑社會，看你不爽就要來碾壓你？難道是因為陳林虎嗎？還不是因為陳林虎自作自受段飛才替警察局收了這個國家的蛀蟲的麼？現在這兩個老人居然害怕起段飛來了？簡直匪夷所思，聽起來著實令人覺得奇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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