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紅樓 第九百八十八章愛你,恨你,問君知否?上
邊月隨弓影,胡露拂劍花。
永興十一年春末,塞北之北,貝加爾湖附近的一處平原上。周軍大營連綿起伏。
大戰之後的氣息,瀰漫著整個軍營。天涯靜處無征戰,兵氣銷為日月光。
沈遷帶著親衛巡營完畢,駐馬在山坡上,眺望著異域風情的土地,心中輕輕的一嘆。
永興十年五月,他率十萬精銳大軍出塞。平定漠北娜敏公主的叛亂,將其人頭懸掛在和林城外,余者累京觀。然後,率軍北上,與沙俄東進的八萬大軍交戰。
歷時數月,誘敵深入,擊潰沙俄大軍,只有約五千人逃走。陣斬其元帥波沃洛夫。
周王朝與沙俄帝國的第一次大規模的碰撞,取得空前璀璨的勝利。此戰之後,不僅中西伯利亞盡在掌握中,西西伯利亞的平原,亦在周軍的兵鋒之下。
沙俄帝國的執政者,現在要考慮不是東進戰略,而是能否保住富饒的西西伯利亞。
鹹海,夷播海周邊諸族盡皆臣服。這一戰打出國威。
然而,他為國朝名將,指揮作戰,向來體恤士卒,傷亡較少。此戰軍中傷亡卻高達到三萬。這令他心中情緒不佳。誓掃胡奴不顧身,三萬貂錦喪胡塵。
而且,京中的局勢,亦令他擔憂。京中有消息傳來,永興天子在病中。
沈遷原來親衛首領徐伯的長子徐桉輕聲勸道:「二爺,沙場征戰,生死由命。我聽鴻臚寺的翻譯說,沙俄那邊比我們這裡的醫療條件還差。士卒若牲口。」
沈遷沉默的看著夜幕下的遠方草原。晚風吹著他的披風,獵獵作響。仿佛應和著風中飄揚的紅色的周軍大旗。
「踏踏」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數名周軍信使飛奔而來。看情況,是從漠北而來的。一名校尉滾鞍下馬,單膝跪地,報道:「驃騎將軍,京中來信。」
沈遷接過信件,看著信簽的印章,神色微動。這是賈環的印章:昭文居士。拆開看完,禁不住仰頭大笑!
「二月初八,永興天子薨。環自金陵來,已定京中局勢。於喬當提兵橫掃西西伯利亞,盡取烏拉爾山以東之地。政治之策,無他,唯二字:廢奴!」
…
…
四月底,整個京城仿佛處在一片沸騰、歡樂的海洋中。漠北傳來大勝的捷報,緊接著,南洋哇爪的叛亂平定。全國的報紙都在連篇累牘的報讀、解讀這兩場戰爭。
北勝沙俄帝國,南定土人叛亂,連續的大勝,提振著周王朝國民的士氣、榮譽感。
京中的氛圍,就仿佛是這初夏般炙熱!而一個月前,賈府盛景,賈環為帝師之事,在公眾的輿論中逐漸的消失。
六月底的微風帶著夏季的燥熱,透窗而來。西苑,含元殿宮殿群,臨太液池的一處雕樑畫棟的樓閣中。賈環在此教授著治平天子寧炎《明史》。
雖說他以公孫杰、寧熾為寧炎讀書的學伴,但有些課程,他必須要單獨教。
樓閣中,窗明几亮。盛夏上午的陽光灑落在書桌,書本上。
賈環來回踱步,說道:「明萬曆天子深居宮中幾十年,號稱不理國事,明中樞官職空缺近三分之一。然而,朝廷還能繼續運轉,沒出大錯,安世以為,這是為何?
天下人皆以為萬曆天子不理政務。但萬曆年間的三大征,皆是出自其手。今國家疆域數倍於明朝,安世以為,如今的情況,當如何為天子?」
寧炎為太子時,自是由宿儒、翰林教授經義、學問、禮儀。但,他年紀尚幼,未取表字。而等現在他登基,誰可稱呼天子的表字?
三月中,拜師時,賈環賜字:安世。這個表字,亦蘊含著賈環對寧炎的期許。
寧炎時年十三歲,他的容貌肖似永興天子寧淅,又繼承了一些甄禕的美貌,於清秀之外,還顯得俊朗。很精神的小伙子。這時,身穿著淺白色的龍袍常服,坐在書桌後,目光追隨著賈環,帶著尊敬。
這種啟發式的教學,令他頗感興趣!而這段時間以來的教學,亦令他認可賈先生的學識:天文地理,世間萬象,自成一個體系。
寧炎想了想,遲疑的答道:「賈先生,第一題,是不是可以解釋為朝廷體制猶在?第二題,如今疆域大增,我親政後,自當勤政。」他精力充沛。
賈環搖搖頭,「以第一個問題的語境,說明沒了天